掳了沈贵妃?!
这是真的?还是太子在无中生有?以此反击,湛王妃刚才说死皇后?
百官盯着容倾,神色不定间。
容倾看着太子,眉头微扬,“掳?太子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宫中百名护卫亲眼所见,沈贵妃身边婢女亲眼目睹,湛王妃下令把沈贵妃从宫中掳走。如此,真的是本殿误会吗?”
百官听言,眸色变幻,看来并非太子无中生有,而是确有其事了。
沈贵妃无足轻重,湛王妃想为难她,还能接受。但,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举足轻重,不容忽视。如此,湛王妃一举就太过狂妄,连皇上子嗣都敢妄动。如此……
纵然她是湛王妃,这事儿也不能轻易揭过。
“皇婶不解释一下吗?”太子淡淡开口。
看她要如何自圆其说?如何为自己开脱?
“沈贵妃是被湛王府护卫带走了!”
承认的可真是够干脆的。
“不过,不是掳,是救。”
太子听言,扬眉。她可真是敢说。
而这话,不止太子完全不相信。就是百官也是一点儿不相信。
救沈贵妃?湛王妃岂能有那份好心。
“皇婶,你刚才说救?”
“沈贵妃向我求救,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皇婶这话,本殿听的有些不甚明白。”
容倾淡淡道,“沈贵妃在手心里写了‘救我’两字。我看到之后,又想到皇后已遭遇不测。当即想,沈贵妃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难之事,才会以那样隐晦的办法向我求救。虽沈贵妃如何与我并与关系。但,念及她肚子里的龙嗣,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太子问的凉意无边。
容倾应的风轻云淡,“不然还能是什么呢?太子若是有所怀疑,沈贵妃此刻就在湛王府中,她手心里那两个字定然还在,派人过去把她带到宫里来,一看便知,很是简单。”
呵呵……
不用说,这个时候把沈妃带来,她手心里定然会有‘救我’那两个字。
太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如此看来,倒是本殿误会皇婶了。”
“不怪太子。是我太过心软,反被沈妃利用了。”
心软?这话,无疑是一句最可笑的笑话。还有……
掳人的是她,现在倒打一耙的也是她。不过……
说沈妃利用她倒是不合适。贴切的讲,应该说沈妃欲诬陷她。只可惜,还未开始就落空了。
太子看着容倾,那扯淡的话不予再跟她再做纠缠。转而道,“皇婶既然来了,本殿和百官正好有一些事儿向皇婶证实一下。”
太子话出,凛一眼帘垂下。容倾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终于进入正题了。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来巧了!”
这话,对比太子见到容倾时那一句‘皇婶,怎么到这里来了?’,透着无限的讽刺。
不过,这个时候已无人在意这些细节。就如,他们不会特别探究湛王妃刚说庄家谣传皇后暴毙一样。
现在,什么样的过程已不重要,关键是结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玩儿的是段数,舍的是脸皮。
对于容倾那一言嘲弄,太子自然无视,只道,“飞影,带人进来。”
“是!”
飞影领命走出,少时,几人出现在殿内。
“臣妇叩见太子殿下,叩见湛王妃。”
“小民叩见太子殿下,叩见湛王妃,见过各位大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百官心思各异,容倾神色淡淡。
太子看着容倾,温和道,“这几个人,想必皇婶都很熟悉吧!”
“自然!”
容老夫人,她的祖母。
顾氏,她的姨母。
王氏,她的舅母。还有……
魏氏,她的继母!
看着眼前几个女人,简直是对头大聚集。太子也真是费了心了。
“既然如此……”太子转眸,看向容老夫人几人,悠悠道,“关于湛王妃,你们不是有话要跟本殿讲吗?正好现在湛王妃也在,你们就这会儿说吧!”
太子说着,看向容倾,“若是她们说的有任何不实,不敬之处。皇婶也千万别忍着,委屈了自己,纵容了她们。”
容倾听了,微微一笑,柔和满满,“太子这话言重了。她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我纵容她们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说的很虚伪,很奸诈,又很可恨。
她容倾什么时候纵容过她们?
“容九,这个时候说这些虚言还有什么意义呢?”容老夫人第一个开口。
意义?就是相互膈应呗!不然,还能是什么?
“容倾,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抹去你泯灭良心做下的那些恶事?”王氏沉沉道。
泯灭良心?恶事?这话说的真是艺术。
这是要细数她的十大罪行,然后对她用尽十大酷刑吗?
“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为我已逝的相公。今日,老妇有一句话要诉。不然,我死也不能瞑目。”容老夫人一脸愤然道。
“嗯!说吧!”
“谢殿下。”容老夫人磕头,死死盯着容倾,积压在心的怨恨不再掩饰,完全喷发,“臣妇要状告湛王妃,诉她冷心冷肠,无情无义,不断向湛王进言,虚构自己在容家受尽委屈。而后借由湛王之手,害死祖父,驱离其父,恶待祖母,几欲把容家所有人赶尽杀绝……”
“不止容家。还有我顾家……”王氏急声开口打断容老夫人的话,心中怨怼挤压太多,挤压太久,早已控制不住,迫不及待的要一吐为快。
“想当初,可怜她幼小失母。我身为舅母对她多有怜惜,甚至想过让我儿廷煜娶她入顾家门。把她放在身边多加疼爱。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但不念我一点儿好。还因跟我女儿无心的一些话,而怀恨在心,先是处处为难顾家,又直接说我是疯子……”
王氏说着,盯着容倾,眼中恨意翻涌,几乎要吃人,“容家也好,顾家也罢了,但凡有一点儿不如她意之处,都被她给记在了心里。之后,用尽手段,极尽所能的报复。其用心,其手段,简直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
王氏说完,满脸悲苦,“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以上种种,都是事实,绝非小妇人妄言。容倾确是那种,极度小心眼之人,只要有一点儿对不住她,她就会用尽办法,把人赶尽杀绝,简直是不死了不休。这些……除了她对顾家和容家做的事之外。还有很多事儿可以证明的,比如……”
“比如前几天,她入京,守门的卫兵,还有守护京城街头的护卫,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她残忍的杀害,完全不留情,更不讲一点儿人性,仗着是湛王府的王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连血洗京城这种事儿她都做得出。如此,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说着磕头,呜咽,上谏,“殿下,这样一个丧尽天良,阴狠毒辣的人,怎么能有资格做湛王妃?她简直不配为人。”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王氏完全不打一点儿磕巴,。由此可见……
不是特别背诵过了,就是早已在背后咒念了无数次。所以,才能够说的这么流利。
“皇婶,你怎么说?”太子开口问。语气比之刚才柔和了不少,包括脸色看起来也平和了许多。
这一比较才发现,原来太子刚才那面无表情,并不是平淡,而是冷硬。
由此,太子找这些人过来控诉她,也是很有理由的。看来,也是忍了她很久了。
容倾没回答,转头看向魏氏和顾氏,“该你们说了。有什么心里话也在此一并说了吧!不然,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怕是没机会了?!
这几个字落入耳中,顾氏面皮一紧,嘴巴微抿。容倾这是威胁她们吗?
魏氏垂首,表情不明。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最后登基的定要是太子;祈祷湛王早些归西;祈祷容倾出了这个门就倒地不起。必须这样收尾!不然……
但凡有一点儿意外,一点儿差池。她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两位可是没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会没什么要说的?只是你做的恶事太多,一时不知该从那件先说起而已。”顾氏冷冷开口。
俗话说,爱屋及乌。而恨,也是一样。
对容倾的母亲,顾氏从来不喜。继而,对容倾也是从心里厌弃。特别是在求她,却被她无视之后。厌弃直接升级为怨恨。因此,此时落井下石,似被迫,实则却是打心眼里愿意。
看容倾倒霉,她在菩萨面前可是祈求了许久。而这次,一定会如愿。
“容九,要说过去我这个姨母对你也是疼爱有加。除了你对这份疼爱不屑一顾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愁怨。只是……”顾氏说着顿了顿,长叹一口气道,“只是,有些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不然,我着良心过不去。”
跟她无任何愁怨?所以,她的话是尤其公正!
良心过不去?理由很高大上。
不得不说,比起容老夫人和王氏一上来就各种控诉,指责,辱骂。顾氏张弛有度的做法,确实高杆不少。不过……即将说出的,也同样不是好听话就是了。
“容九,你跟湛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已非完璧之身了吧!”
顾氏话出,凛一抬眸,眸色一片黑沉。容倾眸色凉凉,这指控,比辱骂可是有力道多了。
“凛五……”
容倾开口,话未落,人影晃动,风驰电闪,寒光一现,瞬时消散……随着,血腥味猛然入鼻。
闻到,心头一跳,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顾氏手腕脉搏被斩断,血色翻涌!
顾氏怔愣,盯着自己手腕,一时反应不过来。
容老夫人,王氏看着那突然涌现的血色,脸色不觉遂然一变,眼睛发直。
魏氏看着,眼眸紧缩,心微颤。
容倾缓缓起身,走到顾氏身边,伸手扣住她下巴,不急不缓,平和道,“没听到刚才容老夫人和王氏的话吗?小心眼,不留情,没人性,还惯爱赶尽杀绝。其实,她们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姨母不是也早就知道吗?所以……”
容倾说着,淡淡一笑,“不是完璧之身这话,我不晓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也不清楚你是如何得出的?但是,不知道我也不想问。因为,比向你询问答案,这样静静的看你流尽最后一滴血,然后再死掉。这样的结果,更符我心情。”
“容……容九,你……呃……”反应过来,眼眸瞪大,脸色瞬变,惊呼尖叫,刚张口却僵住。穴道被封。
意识清楚,却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尽而死,这感觉……不是恐怖二个字可以形容的。
顾氏眼前犯黑,脸色灰白。她没想到,容倾竟然已狂妄到如此程度。在宫殿之上,当着太子和百官的面都敢动手。简直是……
菩萨没显灵,是她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