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感觉双臂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啵!”
一声闷响,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腾地破土而出,五指箕张,微微颤抖,似乎异常气愤。
“啊!”宋大有尖叫一声,撒腿就往山下跑。我和季爻乾没拉住,心里着慌,只好也追了过去。身后仍旧不断传来那个幽怨的声音:“还我的皮……”
我们一口气跑到山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大有弯腰猛拍杨心蓝家的房门。
等了有一会儿,杨心蓝开了门,见我们三个见了鬼似的表情,情知不妙,也没问什么,让我们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宋大有也不含糊,端起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个饱,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咋的了?”杨心蓝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大有张口要说,被我及时拦下,摇了摇头。
我冲杨心蓝道:“姐姐,这事儿有点蹊跷,我们明天还要去会会那位神婆,今晚就只能叨扰你,在这儿借宿一晚了。”
杨心蓝愣了愣,跟着笑道:“说哪儿的话?你们愿意留下,我求之不得。整好我夜里心慌,有小妹子陪着,我也能睡踏实些。只是……怠慢了你们两位。”
我见她家就一间卧房,想着她这么年轻,又没有孩子,暂时也不需要额外的房间,和季爻乾摆手道:“没事,天热,我们打个地铺就成。”
当晚我和季爻乾在内堂铺了草席,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人讨论了半天,始终想不明白,那坟头上的血手和鬼声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人到底要如何布这二十四山分金立向阵。
我本想问季爻乾要不要回去请示师父,却听这家伙呼噜声起,居然睡着了。
我没法,只好侧过身去,强迫自己入睡,就听季爻乾梦呓般喊了声:“师父……”
转天清早,我们谢过杨心蓝,到村口小摊上买了早点,边吃边往村外的大山里走。
杨心蓝昨晚告诉宋大有,那位神婆因为不愿与人交流,只身住在村外的山洞里,深居简出,只有村里赶场,或者有人请她去做法事,她才会偶尔露面。
宋大有说,昨晚杨心蓝半梦半醒之间,还说了些我们白天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儿。
杨心蓝说,她男人是搞滇剧的,在当地小有名气,是滇剧团的团长,底下有不少比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成天围着他转。村里流言蜚语很多,说她男人趁着职务之便,和这些小姑娘不清不楚。这次他们出去,就是去县里汇报演出。车上二十四人,整好男女各半。
杨心蓝是几年前从我们村嫁过来的,当时也是看中了她男人的才华。其实她心里也有数,搞艺术的,心总是不定,但因为自己也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所以也只好默默忍受。
偏生支书又看上了她。趁着她男人不在,隔三差五来送温暖,有时候见左右无人,甚至还动手动脚。杨心蓝说给她男人听,她男人也心不在焉。她男人出事前,杨心蓝本想找个机会,让他男人看到支书的行为,断了他非分之想,却不想,传来她男人出车祸的噩耗。
杨心蓝也觉得,这件事就是支书在暗中捣鬼。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又抓不到支书的把柄,有心无力;况且,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想着师父是处理这类事的好手,早前又有过交情,所以才会拜托他过来看看。
到底女人一夜之间就能交心。我和季爻乾听宋大有说完,闷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