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和季爻乾同时惊呼。季爻乾追问道:“咋死的?”
“我哪知道啊?”宋大有急得眼泪直打花花,“我爹被抓之前,喊我来找符师父帮忙。我问了好多路,这才找过来,哪还有那工夫去看人咋死的?”
师父让她别急,把箩筐背在身上,拉着她往门外走,想了想,回头道:“你俩也来。”
我和季爻乾就等他这话呢,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关了店门,几个人径往镇上赶去。
到了支书家,师父说明来意。支书像是认识师父,虽然满脸悲戚,但还是把我们迎进屋去。师父开门见山要看老太太的尸体。支书摇头道:“看不得了。刚才联防队的人来过,把我娘抬走了,说是要尸检。”师父见晚了一步,有些郁闷,问支书到底怎么回事。
支书看了我和季爻乾一眼,痛苦道:“老太太傍晚时分回来,人还好好的,心情也不错,说是遇着两个好小伙儿,愿意听她唠叨。可到了夜里,突然就犯起浑来,慌慌张张,抓了菜刀在手里,说是啥猫灵显身,要找大伙儿报仇。她这疑神疑鬼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没太当回事儿,让小婉,哦,我媳妇,哄她睡下。结果半夜就听着她惨叫——”
他再没说下去,似乎觉得很内疚,双手掩面,呜呜地低啜起来。
“大伯,老太太过世前,你可曾听到猫叫声?”季爻乾突然问。
师父没料到他会开口,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支书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沉声道:“倒是没听到猫叫,不过太太出事时,小婉说听到房梁上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挺大。我们当时担心老太太,也就没太注意。”
师父叹了口气,对支书道:“老哥哥节哀顺变。对了,令堂过身时……是什么样的?”
支书似乎不太愿意回忆那画面,嘴角动了动,看着师父道:“趴在地上,身上……身上被划了好几道,衣服都给染红了。老太太没合眼,她是死不瞑目啊!”支书掩面又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又道,“我没太敢看,但那些划痕实在古怪,就像……就像……”
“就像猫爪!”我和季爻乾同时道。
支书瞪眼看着我俩,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更像是被人用刀划成那样的。”
见我们都看向自己,宋大有慌忙摆手:“不,不会的!我爹是老实人,才不会杀人!”
师父扬手让她别慌,盯着头顶房梁,若有所思。他起身看着里屋,让我们三个在内堂等着,和支书一道去了老太太的房间。两人在房间里边四处看边嘀咕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师父满脸阴沉地出来,谢过支书,领了我们三个,往北街的方向快步走去。
路上我问师父,为啥宋大有她爹会让她来找他,而且听他先前吃饭时说的那些,好像他俩是旧时。师父看着宋大有,漫不经心地道:“她爹来头可不小。这四小阴门里,刽子手排头号,而今没了这差事,便以刀法论高低。宋家宋二爷无论手艺还是胆识,在行内都是佼佼者。只是奇怪,他放着黑林子里的山珍不要,跑到我这穷山恶水的地儿来干什么?”
“符师父……”宋大有欲言又止。
师父冲她笑了笑:“有什么尽管说。我和你爹虽算不上朋友,好歹也算同门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