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人后却是愁眉锁眼,闷闷不乐。
无数个不眠之夜,他瞪着眼睛看向黑暗尽头,想着若是一觉醒来,若能回到过去、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这万贯家产,还有这份风光,他都可以不要,只要全家人能齐齐整整的,哪怕穷些苦些也无所谓。
然而,他知道,回不去了。
永远都回不去了。
如今他唯一所求的是孙子得偿所愿,与馨丫头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但叶家与贺家已是不解之仇,怕是难啊。
黑沉沉的夜里,老叶头再一次幽幽长叹。
他心里惦记着贺馨儿,却是没敢追着叶旭升问,就怕触动了他的伤心事。
眼下更怕明日若贺馨儿不回来的话,大孙子会难过。
不知道叹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眼睛瞪酸了的老叶头终究是累了,阖眼歇息起来。
刚刚有了些许困意,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走动,那是护院带着狼犬在巡夜,声音极轻,只是在这静谧的夜里,稍稍有点动静就能传出很远,而老叶头又格外敏感,是以能够准确的捕捉到任何声响。
于是心事重重的人又睁开眼睛,对着屋顶长吁短叹起来。
翌日,天还未亮曹氏与丁氏就开始忙活起来,木老五也早早起了,把院子里外扫得干干净净。
值守的护院则带着狼犬四处巡逻,东至作坊,西至学堂,整条街全是他们的地盘,就是菜园子后面也没放过,最后又在二房和老宅转了一圈,方把狼犬牵回作坊。
叶来金喊上木老五去二房清点忌品,再三确定没有差错后,要他自个忙去,然后独自一人待在上房里,默默出神。
山上墓室早已建好,需请风水先生挑个适宜的日子方能移棺。
一向重视叶来银夫妇身后事的老叶头,在这件事情上一反常态,没有急着安排,说是多等些时日,待里面的墙壁都干透了,再去请人也不迟。
叶来金忖度着,他爹许是等着馨丫头。
移穴虽是不能看到人,但看看棺木也好啊,毕竟封穴后,再也不能看了。
就是不知道馨丫头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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