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经济战场
天刚刚放晴,为了侦看战果,希望号和前指都放出了侦察机对战事发生的海域进行侦察。只见海面上一片狼藉,收拢完落水士兵的日军舰队正以蹒跚的航速向旅顺挺进。舰队遭遇如此重大的打击,去威海卫补充物资和弹药已无任何实际意义,只有旅大方面才能为舰艇提供必要的检修,受最高航速只有3节的八云号拖累,整个编队几乎以蜗牛爬的方式前进,从空中望去,几艘受创舰艇甚至还冒着阵阵浓烟。
“雷击舰队干得真漂亮……”几乎每一个侦察机飞行员都这么说,遗憾的是,飞机搭载的照相机技术还不过关,照片洗出来以后迷迷糊糊,没有专业人士的指点是看不出道道来的。只是,作为第一手证据,这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成为每一个得知此事之人的抢手货,大家争先恐后地一睹为快,然后是啧啧称赞声,“海军弟兄干得真不赖!”。
陆地战场上,在明山前线坚守的11师官兵在收到我军海战大捷的电报后,兴奋异常,不仅酣战数日的疲劳劲一扫而光,就是平日素来稳重的中高级军官也是又唱又跳、兴高采烈。对面的鬼子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对方来了援兵。直到后来负责部队宣传工作的政治部主任灵机一动,动用话筒进行广播后才让对面之敌知悉了这一消息。由于日军此时还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正式通知,初次听到尽皆大哗,压根不相信这是真的,谓华军造谣,但很快46联队收到了神尾的电报,通报了所发生的事情,真相才让人知悉。眼看长官和上级都没有出面反驳。听到风声的日军士兵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加藤对此显然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仅仅三天,他用于青岛大战的兵力就损耗了大半,就是八云也几乎没有拖回去的必要,败局已定,根本没有回天法术。舰长室内,加藤坐稳了垫子。仔细擦拭着那把心爱的东洋刀,少顷,一股鲜血喷溅到墙上,他用自杀的方式结果了自己的性命。这几乎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否则打了败仗回去堕了第三舰队的脸不说,单是那些手下都会受到牵连。
又是一个清清爽爽地晴日,太阳在空中懒洋洋地挂着,百无聊赖地关注着大地苍生。此时的上海交易所早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既然资本是逐利的动物,那投机便是这一过程的应有之意,在这个充满市场法则的交易所中,每天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不同的只是时间或者人物。这个当时远东最大的交易所囊括了期货、外汇、股票、黄金等各种各样的交易品。虽然不如后世那么界限分明,但此时上交所地金融联动却是最好的。只要中间存在着利差机会,就不会有人放过,资本宛若嗅觉最灵敏的狼犬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逐利机会,数不清的货币都朝这个方向涌动,英镑、马克、美元、华元、日元等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钞票在其中进进出出。小黑板上那不经意地一划在实际中往往代表了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意。
秦时竹在北疆执政时,曾经在沈阳专门设立了交易所,算作投机资本的战场,虽然沈阳交易所起点高、运作正规、规模也大,但上海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在发展交易所方面地优势,再加上各国资本和银行的掺合。上交所依然是中国最大的交易所,行政力量敌不过经济力量由此可见一斑。好在现在秦时竹是全中国的大总统,也无意计较上交所大还是沈交所大,哪个方便就用哪个吧,毕竟上海的经济地位和发展水平不是沈阳可以比拟的。
不过上交所的头头脑脑也并非井底之蛙,在派遣人员参观完沈阳交易所后也立志提升上交所的硬件环境和交易水平,他们不仅学习沈交所地交易制度(比如t+1、涨跌停板)和交易纪律,而且大幅度追加投资。将电话接到每一个大客户包厢和红、黄马甲手上。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凭借着灵敏的政治头脑,“自觉”接受财政部和人民银行的监管。对虚假传闻、买空卖空等恶*易予以核查,像当年“橡胶股票”这样的风波起码在制度上是予以了杜绝。在表面上看来,这似乎是一个轻轻松松、大家满意的过程,实际上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控制与反控制行为。租界四处林立的外资银行、金融商、买办、掮客都是交易所黑幕中地可能性成员,他们之间地重重勾结往往让上交所的日常交易变得肮脏不堪,几乎每一笔大额交易后面都有可能涉及到黑色交易。但中国已经不是那个积贫积弱地清朝政府了,秦时竹也不是软弱的慈禧或者袁世凯,中央银行特派员控制着中国最为庞大的金融资源,内务部特派员则控制着强有力的行政资源。任何想对这种力量进行挑战的企图都无一例外地碰得头破血流。
在北疆最初的盐政改革中,曾有几家著名的外国银行不甘心失去控制中国盐税的机会,联合起来对政府施压,不同意支付海关关税的剩余部分。袁世凯政府的财政部慌了手脚,到处哀求和恳请,都没有成效,但北疆政府通过北方实业的力量,通知上海各主要进出口商人将业务一律通过秦皇岛海关转口进行,至于命令这帮唯利是图的商人转向的武器,则是北方实业控制下的煤炭、棉纱和电力,没多久,上海的进出口税收直线下降,不要说关余,就是原本应该支付给各国银行的关税都难以凑齐。这是各大列强银行所碰的第一个钉子。
后来,中央政府推行废两改元、取消洋厘后,各国银行不甘心既得利益的丧失,联合勾结起来拒收华元,疯狂抢购、套购白银,意图逼迫中央政府就范,新组建的中央银行一方面暂停支付借款和赔款。一方面联合人民、交通、中国三大国有商业银行抛出大量的外汇进行黄金抢购,各国银行在沪的黄金储备被一扫而空,结果不到半月,欧战爆发,各国货币一落千丈,黄金和白银之间的比值大大下跌,各欧战参与国地货币价格也大幅下降。与此同时,北方实业、大通集团等国内几大出口商联合宣布。出口物资一律以华元或黄金结算,不再接受各国外汇。此时由于战争需求,各国都需要在华采购物资,特别是战争所需要的钨、锑、大豆等,只好又匆匆忙忙地将外汇换成华元,一来一去的损失恐怕只有天知道。
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同样也是如此。外国在华资本力量除了白道外,多年来还豢养了一批流氓、打手等黑道力量。上海的青红帮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正经商人不是败于正常的商战之手而是迫于流氓、地痞的威胁而举步维艰,但在国家机器面前,这些宵小根本难以立足。护国战争胜利后,内务部对上海的治安予以了极大关注。不但使上海成为第四个拥有铁甲车装备地城市(前三个分别为沈阳、北京、天津)而且还派驻了内务部特派员,大批巡警、特警从北方抽调南下,一大批混迹于上海滩的流氓、瘪三在暴力机关前吃瘪,或是享用了内务厅的“花生米”或是被押往山西的煤矿、东北的铁矿服劳役至死。至于隐藏在租界里的危险分子。则由安全局负责定点清除,当地报纸经常刊登人口失踪的消息,而往往每过一段时间就能从黄浦江中捞起装人的麻袋,负责租界保卫地人群——无论是安南巡捕还是印度阿三,此时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国务副总理兼内务部长葛洪义曾经在内务部秘密文件上批示:“上海滩的地盘一定要让人清楚,乱来是不行的!务必要使人明白,究竟谁才是老大!”
经历了这些看似平淡实则惊心动魄的事情后,中央银行在上交所的坐庄行为和内务部地大佬地位得到了确认。一般势力难以挑战,更何况欧战爆发,各列强殊死搏杀,在华势力也彼此针锋相对,再也难以纠集起*阵线,上海的日子总算是安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