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所趋。不相信他们会看不出这一点。山西本来钱业极其发达,对银行业很有抵制。但后来人民银行在太原开设分行后,经营红火,使得他们迅速调整了经营思路,我相信上海等处的钱庄不可能没有触动。任何重大举措的出台,肯定都是要涉及既得利益,肯定会引起一番波动,就以革命为例,造成了多大的动荡?流了不少血,死了不少人,但难道我们可以因为这些代价而不愿意革命么?显然不是,这就像疗伤,虽然治疗时有些疼痛,但康复后是更健康地人体,如果不治,便会危害整个人体运转,与其到那时不得不治的被动局面,还不如早日争取主动……任何改革都是对旧有势力的冲击,只要对国家民族有利,本总统总要以魄力来推动改革。”
“方才总统谈了改革的有利因素,总理也谈了可能遇到地冲击,我想是不是弄一个折衷的办法?先请财政部在部分地区试点,如果成效显著,动荡不大,就迅速推广……”葛洪义的这番中庸之道让众人纷纷点头,梁士怡微笑不语,方才葛洪义和秦时竹已经“咬过耳朵”了,恐怕就是“唱双簧”吧。
这么一说,张謇和周学熙等人便不好再坚持,总不能连试点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吧?
“既然大家都同意先试点观察效果再进行后续工作,那么就请燕孙兄布置试点工作。熊次长和禹次长已在回国途中,半月内必可到任视事,不妨就以东北为试点,请熊次长全面主持。”
担任会议记录的张国淦笔端刷刷刷走动,记录了当天达成的第一项原则性安排,心里感慨:总理办公会吵了两天都没有议决,总统一回来就把事情给办成了。至于试点云云,他肯定不怀疑会向全国推广。
“废两改元后,中央便应该铸造相应的新型银元以充作货币,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除了10万南京临时政府时期所铸地开国纪念币(刻有孙中山头像,俗称‘孙大头’)和武昌新银元(主要是黎元洪的模样,数量很少)外,基本都是前朝时期遗留下来的货币,既然已实现民主共和,似乎这些大清银元便不当再用,财政部有何建议?”
“财政部也是这个考虑,拟在国币条例通过后铸造新型银元并逐步将原有货币收回熔化重铸,但是历年发行数量甚多,成色、版本、重量皆良莠不齐,如果一律兑换,时间上恐怕有些吃紧,一二年内此项工作不容易完成。财政部拟规定一个过渡时期,允许各地银行按旧有货币之实际价值予以升水或贴水兑换新银元,两年或三年后,视情况而进展规定停用期。”
“如此建议甚好。财政部要早日拿出一个方案,新银元的成色要好,分量要足,花纹要精美,使其真正能够担负起国币的重任来。希望能在下个月看到国币的设计图案……”
“财政部已经铸造出新式银元模样,请总统过目。”梁士怡说着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后露出来亮闪闪的数枚银元。
秦时竹接过来一看,银元正面镌刻着自己地肖像,背面是“中华民国”、“一元”等中英文字样,成环绕结构,周围两侧还有嘉禾图案(即五谷),造型美观。
“此枚银元按照银九铜一比例铸成,总重量为七钱二分,即含库平纯银六钱四分八厘。”
秦时竹拿在手里,轻轻一吹然后放到耳朵边听音,嗡嗡声明显可闻且不失雄厚,点头笑道:“这银元地成色不错,图形也颇为美观,只是上面镌有我的肖像,燕孙兄,这是不是不大妥当?”
“不然,卑职查西洋各国货币,用总统、国王头像者甚多,窃以为总统乃我国主权之最高象征,国币用总统肖像,再适当不过,显得尤为郑重……况大总统于国于民功劳甚大,前次辛亥革命,光复北疆,今岁又有护国讨袁之义举,受之无愧!”众人都是一片附和声。葛洪义下桌子下悄悄踢了秦时竹一脚,示意这对于秦时竹在全国范围内地威信竖立有很大的帮助,就不用再推辞了,既然已有孙中山币、黎元洪币,用秦时竹币又何妨?
“诸君既然以国家重器看待,时竹就只好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