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趟。”
“那个呀,那趟好像坏了,还停在那里修呢,你看。”
带队的骑兵队长远远一看,果然有列火车停在远处,心想:难怪等到现在还没来,原来坏了停在这里,“那我们过去看看。”
“不行,那是军列,我们大人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接近,你们可有公文?”
“公文?走时匆忙不曾带,不过我们确实是二十三镇的,那军列也是我们镇的,看看总没有问题吧?”
“我去请示一下,你等着啊!”田伯雄跑到下面问杜金德,“准备好了吗?我要放他们进来了。”
“行!记住全放进来,然后把退路守住,一个也不能放走。”
“好!”田伯雄一溜烟走了,“我们大人说了,你们可以进去!”
“好,多谢了。”这十个人骑着马就朝火车奔去。走了没五十米,杜金德大喝一声:“站住,什么人?”
“我们是二十三镇来打探消息的。”
“胡说,二十三镇早就过去了,你们肯定是革命军的奸细,来啊,给我抓起来。”
那队长还想辩解一番,杜金德早先埋伏好的一连人已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不仅缴了他们的械,还把他们都从马上揪了下来。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真是二十三镇的。”
“误会?没有误会,抓的就是你们二十三镇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已经革命了。”
“啊!”那人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合不拢——这些人个个都没了辫子,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呢?
“把他们押过去,和张景惠的那帮人一起看管起来。”杜金德得意洋洋地走到关上,“师长,全解决了,什么力气也没费。”
“干得漂亮,不过,敌人下次来就该是进攻了,通知各营做好应战准备。”
“是!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当天夜里十点多,周羽接到了秦时竹密电,得知奉天已经得手,让他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吉林省驻军原先主要是在宽城子(长春)的第三镇和吉林府的第二十三镇,曹锟的第三镇已全线内调,留在长春只有看守营地的一个营和一些巡防队,人数不到一千;吉林府由于是省会重地,二十三镇虽然紧急奉令出调,但仍在驻军营地留了一标,约2000人,而城里护卫主力就是周羽的巡防营,从兵力对比上来说,周羽所部除了额定编制4000人外,还额外多留了复员超期服役的老兵1000余人,总人数约有5000光景,在兵力对比上握有2:1的优势。
更要紧的是,由于南方新军起义,陈昭常对同为新军的23镇并不放心,特别是听说留守的第91标内部也有革命势力在活动,为防不测,他把91标留在城郊,巡防营全部收缩进城,保卫城池,他还是习惯于信赖他一贯依靠的巡防营,而这巡防营恰恰便是周羽所率领的。
出于迷惑敌人的考虑,在拍发密电给周羽后,秦时竹又以赵尔巽的名义发电报给陈昭常,通报关于维持治安的相关事宜。后者焦虑万分,因为吉林形势同样也是动荡不安,以林伯渠等人为代表的维新派、立宪派、革命派早已结合起来,共同推动吉林的独立运动,陈昭常对此焦头烂额。
不过,巡防营统领周羽的表现堪称合格,他不但在各处城门加派了警卫力量,而且经常亲自到各地去巡视戒备情况,所以虽然吉林城风声鹤唳,但始终有惊无险,陈昭常对自己当时坚持将周羽从奉天调来的举动庆幸不已。
当天夜里三点多,睡梦中的陈昭常突然迷迷糊糊地听到喊声、叫声,他警觉起来,一骨碌就翻身下了床。只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人声鼎沸,甚至还夹杂着一两声枪声。怎么回事?他睡意全消,正想看个究竟。突然间,有个戈什哈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大……大人,不好了,革命党暴动,城里乱成一团。”
“啊!?”陈昭常傻眼了,“快,快那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话音还没落,已有几个士兵冲了进来,“不准动,举起手来!”明晃晃的刺刀指着他的胸膛。
陈昭常吓得魂飞魄散,抖抖瑟瑟地将手举了起来,听凭士兵们将他押到大堂。抬眼望去,坐在正中的居然是周羽。
“周,周统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方才起身之时,陈昭常只披了一件外套,冷风一激后牙齿全在打架,哆哆嗦嗦说不利索。
“赵大人,对不起了,我们革命了!”
陈昭常以为自己听错了,用手指着周羽,结结巴巴地责问,“你……你……”
“时势如此,自当顺势而为,奉天白天已革命成功,我们自然要群起响应。”
“奉天?赵大人他?……”
“秦时竹已做了都督,你看……”周羽笑吟吟地把刚刚收到的电文递给陈昭常,“这是奉天临时议会的独立通电。”
陈昭常这时已傻了,哪还敢多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周大人,周都督……莫害我,莫害我,我也赞成革命!”
“不必如此。”周羽亲手将陈昭常扶了起来,“陈大人不必惊慌,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不反对革命,没有人会为难你,只是先委屈你待几天,对不起了!”
陈昭常对周羽颇为赏识,为人亦算正直,周羽根本就没有清算的意图,只吩咐道:“好好看管,不可怠慢。”
“报告师长,副师长已率部队控制了各处衙门,卫队营,敌人全部束手就擒。”传令兵兴奋地说,“睡得都跟死猪似的,解决他们太容易了,现在副师长正带人挨家挨户地抓大官呢。”
“好,留下一个营守卫各城门,其余部队直扑二十三镇,一定注意隐蔽,等天亮后会同吴俊升部一起拿下。”
“是!”
“电告奉天,吉林已落入我手,现前往解决城外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