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说话做事不喜欢绕弯子，一句话让狐狸愣了一下。

狐狸紧接着笑了笑：“她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她为什么要来你这里？”我再次反问。

狐狸慢慢在我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我需要荷官，她想当荷官，自然就能在我这里……”

我沉声道：“你知道她水平不行的，只要稍微懂行的都能看出她是个新手……”

狐狸道：“你怎么知道她不行？”

“刚刚我在她那里赢了十万，难道你不觉得……”

“那很好啊！”这次轮到狐狸打断我的话：“所有的赌桌都在赢钱以后谁还来你这儿玩？宰了那么多水鱼，你不放饵，怎么让其他的水鱼上钩？”

狐狸显然没有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沉默不语，伸手去端起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刚一口喝下，狐狸道：“她现在是我的徒弟，在我这里做事，难道不行么？徒弟给师傅做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狐狸的话让我有些惊讶：“她……她现在是你的徒弟？跟你学什么？千术还是……”

狐狸淡淡道：“徒弟就一定要学习这些么？有时候在社会上师傅不一定能教徒弟的本事，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师傅，一定能教给徒弟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狐狸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作为朵朵的师傅，正在教育朵朵，说白了就是给朵朵上思想课……

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稍微放松下来，我叹了口气道：“不过……她怎么会到你这里来的？”

狐狸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不到我这里来，难道让她去社会上继续鬼混么？这一次是张十七，说不定下次就遇到马十七，牛十七……你忍心看到她一直堕落下去么？”

不知为何，我怎么总感觉狐狸看似在帮朵朵走上正途，但实际上是为了我？

“我知道你跟她的事儿，她都告诉我了……”

“你都知道了？”

狐狸笑道：“是啊，知道了，所以我更欣赏你……”

狐狸这话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些难为情地道：“欣赏我？欣赏我什么？”

“欣赏你……为了喜欢的人愿意牺牲一切啊……说真的，要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连我都不信，小林峰居然还是个情种？还有为爱牺牲的精神？”狐狸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狐狸的笑在我眼里和别人的笑都不同，她的笑和慕哥的笑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一笑的时候，感觉你的一切都在他和她的掌握之中。

我轻咳了两声，挠挠头，道：“你这算是调侃么？”

狐狸道：“你觉得算调侃，那就是调侃啊……”

和狐狸几句话，气氛更加放松。

我索性大起了胆子，叼着烟就起身绕到了狐狸身后。

狐狸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这时也凑到狐狸的后脑勺，忍着右手手腕儿的痛，两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嘿嘿笑道：“这么晚了还在赌场里不回去，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累，来，我给你揉揉肩……”

说着，我的手开始活动了起来。

狐狸仰着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闭着眼，一边十分享受的样子，一边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