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急得直搔头,“这事不管如何,你得帮我一回,她……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再过些日子就藏不住了,你知道蝶香院的规矩……”拉着末凡,推他上马,“这可是我亲亲的骨肉,我为你卖这么多年的命,你说什么也得再帮我这回。”
末凡摇头苦笑,只得上了马,“你太过不小心,就差这半年时间也撑不过去。”
凤凌苦着脸,翻身上马,“我也是后悔莫及,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看了看他淡然的眉眼,唇动了动,忍了又忍,终于道:“只怕平安郡主到了燕京。”
末凡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仍全身一震,抿紧了唇。
凤凌见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怕自己会错了他的意,也许那女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不是为了那女人,他又为何不肯纳妃?他终究是直性子人,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将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如果你这时纳妃,她会将你纳妃典礼看个尽,从此只怕也就绝了对你的想念。”
马缰深深陷入末凡的手心,磨破了掌心肌肤,脸上却浅浅一笑,“看来今天蝶香院不必去了。”
凤凌愣了愣,急了,“我一片好心,你不带这样坑我。”见末凡已带马前行,才松了口气,追了上去,“听说平安郡主,貌美绝天下,可是当真?”
玫果那张从不敷粉的素颜在末凡眼前浮现,暗叹口了气,她的美何止只是那张脸。
凤凌见他不答,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样的挂念。
玫果也听说过燕京的‘醇满香’茶苑极为出名,在榭雨轩呆着,无时无刻不想着末凡的事,心里烦闷,索性拉了冥红出宫找人问明了‘醇满香’的位置,去品品号称天下第一的茶香。
这时天色已晚,茶苑中雅间却是座无虚席,勉强在大堂之的靠窗之位寻了张桌子坐下。
打量四周,这茶苑无论装修,摆设都是古色古香,雅致到了极点,即使是粗人往这儿一坐,也能自觉的收敛起一些粗俗之态,暗暗称奇,不知这茶苑老板是何方神圣,能有这么清雅的品味。
不消片刻,茶上来了,有专人沏茶,无论是手法,还是火候都拿得恰到好处。
玫果烦燥之心倒有片刻安宁,果然没来错地方。
冥红虽然对这些茶道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但见玫果喜欢,自也欢喜。
二人正喝着,屏风后传来片言片语,不时有‘太子’二字传来。
玫果本不愿听到有关末凡的事,但仍不自觉的侧耳倾听。
“听说太子拒绝纳妃……”
玫果轻咬着唇,竟有丝丝欣慰。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玉蝶姑娘?”
玉蝶姑娘?玫果细品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里一紧。
“你们说是那个蝶香院的玉蝶姑娘?”
“正是。”
“听你们这一说,只怕果然如此,当年长公主对太子包下玉蝶之事是何等震怒,可这一直以来,却没敢动玉蝶一下,就连长公主都顾虑几分,可见那玉蝶在太子心目中是何等地位,今天我还听到风声,说有人要为玉蝶赎身,你们说,还有谁能赎她?”
“虽然如此,蝶香院的花魁,在花魁期未满之时,是不能赎的。”
“太子要赎,谁奈他何?那边传说拒绝纳妃,这边却有风声赎身,这里面不能没有联系。”
“有道理,有道理。”
一阵寒风从窗外吹进,只吹得玫果的心冷冰冰,空荡荡,却又如钢刀利剑,一下下砍在心窍上,除了疼还是疼,原来还有这些事,只是这些流言蜚语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她不该再理会他的事,但仍忍不住的想知道真相,如果当真如此,也可以真的断了自己对他的那点想头。
转头问身边服侍着的小厮,“蝶香院在哪里?”
小厮看了看玫果,玫果现在一身素白男装,头顶黑发用一条白缎带束住,只是当中镶了粒胭脂玉,衬得一张脸俊雅绝美,虽然装饰很少,但高贵雅致,绝不是平常人家,再看冥红也是难得的气宇轩昂。口音也象是普国一面的人物,只怕是那边来的使臣一类,那蝶香院倒是他们去得的地方,“出了这门,左手边十来步,便有个大路口,往东直行大约几十步远便是蝶香院。”
玫果点头谢了,站起身,“冥红,我们走。”
冥红不知这蝶香院是什么地方,但听这名字也能猜到,见玫果居然要去那种地方,锁紧了眉头,又不便在小厮面前与她争辩,取了银两丢在桌上,追在玫果身后下了‘醇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