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应了声,脚步走远。
不到一分钟,人回来了,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端来个盘子,里面有早餐,还有一袋冰块。
把盘子放在桌上,人出去就又锁上了房门。
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却没有半点食欲,拿起冰袋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给自己敷眼消肿。
秋天的早晨凉爽之余还带着丝丝冷意,这都是因为她体质柔弱的关系,没有多余的脂肪为她提供热量,才会让她感觉到冷,加上敷在双眼的冰袋,她的身上的毛孔已经紧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即便如此,她也照样敷着双眼,敷了十几分钟,再去洗手间里照照镜子,消肿了不少,活动了几下面部肌肉,她对着镜子挤出一丝微笑,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她又去敲响了自己的房门,门开了,对外面的人说:“让于林上来。”
于林片刻之后就来到了房里,见桌上的早餐纹丝未动,一言不发拉她到餐桌上,端起果汁轻柔的送到她嘴边。
她乖巧的张开了嘴,噙住了杯沿,泪滴一滴滴从眼里滑过面颊的落入了杯里,跟一杯甜甜的橙汁搅合在一起,喝进嘴里,已经品不出那些咸咸的苦涩。
于林替她擦去了安静的泪水,将她的头搂在自己怀里说:“老婆,你就听我一次吧,我一直都缺少勇气求你答应我的要求,除了你嫁给我以前,那时候我考虑了三天三夜,不知道冒昧的跟你说让你嫁给我,你会不会因此不理我,然后再也不跟我说话,后来我还是鼓起了勇气,打在游戏公屏上,你记得吗?
后来……后来你还是不理我了,我难过了好几天,又一次鼓起勇气约你吃饭,然后向你展示我的经济状况,希望你能对我有一些好的印象,能让你觉得我是有能力养你的,可我发现根本没有打动你,因为你坚持要自己乘坐地铁,都不让我送你回家,我又难过了很久,可能是我命好,后来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于林喂她吃一口三明治,再喂一口果汁,一边跟她聊以前的事,他在回忆从前,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她嚼着三明治掺杂逼回眼里从鼻腔下滑到嘴里苦涩的泪水,一起默默安静的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餐盘里的早餐竟然被她给吃的所剩无几。
于林把她的手拿了过去,放到他的胸前:“老婆,你摸摸这里,如果你离开了,这里会停止跳动,答应我好吗?就这一次,以后我什么都依着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我也不会跟你吵架,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不要离开我!”
苏文若猛力深深的从嘴里吸了一口气进去,她感觉自己窒息已久,终于崩溃的把头埋在于林的胸膛上,额头来回摩擦着他洁白的衬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傻瓜,不要这样,我的病治不好,你送再多钱给吴泽远也没有用,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不会留下,你别忘了还有我们的儿子,你不能这样对待你儿子,应该把那些钱留给他!”
于林哽咽了起来:“儿子长大要自己去创造财富,不能像我一样只等着继承父辈的财产,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一间公司吗?以前跟老秦同事那家,后来被我买下来的,叫文林公司。”
她的心更是针刺一样痛。
文林公司,当初不知被她暗地里嘲讽了多少次,说这个名字土的掉渣,乡下那些五金店,还有便利店杂货店,甚至理发店都叫文林。
可她却不知,她是小文,只有家人和村里人才会亲切的喊她小文。
苏文若在于林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缓不过气,于林轻轻扫着她的背,轻声说:“曾经被国内国外的医疗机构,一遍遍的告知没有治愈办法的时候,我也绝望了很久,甚至已经到了认命的地步,可天意让我看到了希望,你误打误撞让我们发现了吴泽远。
你让吴泽远试试好吗?如果他真的不行,再找别的医生,这个世上会有一个吴泽远能准确判断你的病情,就会有比吴泽远更加厉害的医生,我们一定能找到的,答应我!”
于林不善于哄人,这番话说的有多长,他就有多难受,发自内心的凄苦就有多悲凉。
他不轻易对她提要求,如他所言,这真的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让她嫁给他。
但只要他开口,必定会固执的去争取,就像死缠烂打争取她的心,让她点头嫁给他,如果苏文若不答应接受吴泽远的治疗,他也一定不会放弃。
苏文若别无选择,再也不忍让他难过。
她擦干了泪,跟着于林来到楼下的医疗室,吴泽远抽走了她半管血,然后就让她去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Sean叫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这是应秦江澜和于林的请求找来的,这位专门为富豪做保健的美国医生叫狄克,他很不情愿自己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医生的助手,而当Sean告诉狄克,他不是助手,而是一个有着重要任务的主治医生,是出于信任才请他来,还可能在这一次参与疑难病症的突破,狄克听后很开心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