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半个月,他的旁人面前对自己小意温柔,在房事上却不顾自己感受动作粗鲁。为何自己有了身孕,他却没有半点喜色,只变本加厉的行房。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自己诞下孩子啊!
看着涂曼芬的眼泪不住涌出,涂曼珍慌了手脚,连忙哄道:“姐姐快别哭了,都是妹妹的错。”其实,她也不知错在何处,只是隐约觉得,刘祺然说解决了此事,但程景皓表面上遵行,却在暗地里使坏。
看着自家小姐伤心成这个样子,银屏也没料到这药方药渣真有问题,暗自垂泪。
瞧着眼前这一幕,苏良智摇头叹息。他只是大夫,能治得了病,却治不了人心。
他提笔写了方子,交给在场唯一冷静的郑嬷嬷,道:“按方子抓了,一日四次。就算胎儿不保,也能调养身子,不至于导致身子亏损,留下后遗之症。好在她还年轻,只要保养得力,身子就能恢复过来。”
将脉枕收入药箱,苏良智道:“我去跟真儿说一声就走。府里正在收拾行李,我得早些回去。”
见他就要走,涂曼芬勉强撑起身子,道:“曼芬谢过苏三爷。多问一句,我的孩子当真没救了吗?”
苏良智微微迟疑,道:“或许可以请于太医来瞧瞧。他专供妇人病症,宫里的妃子们有了身孕,都是他去请脉。在这方面他医术独到,我都不及他,也许他能有办法。”
听他这么说,涂曼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眸子中冒出光亮来。
涂曼珍忙安慰她道:“姐姐别急,婉真表妹就够资格请太医。说不定于太医真有法子。”
郑嬷嬷先把苏良智写的方子给了青麦,让她去按方抓药,接着去将徐婉真请了回来。
徐婉真也不问缘由,一口应下,吩咐采丝传话,让冯兴持了她的名帖去请于太医。
涂曼芬靠在涂曼珍的怀里,神情迷惘之极。
自幼接受的教育告诉她,珍惜自己博取美名,都是为了嫁个好男人,丈夫就是她的天她的地。自己要小意伺奉好公婆,要贤惠大度给丈夫纳妾,要相夫教子。她以为女子的一生就是这样了,她也遵照教导,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可是,谁也没告诉她,丈夫要下手毒害自己腹中骨肉时,该怎么办?
这样的认知,使她三观颠覆。显得她为之努力的全部,都是那么可笑。她所有的人生目标,原来不是目标。谁能告诉她,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徐婉真想了想,道:“曼珍表姐,你扶她回房歇息片刻。先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再慢慢商议。”
涂曼珍觉得有理,遇到这样的事,她心中也没了主意。如果是她,肯定就不会再回那安平侯府。但自己这么想,不代表姐姐也这么想。刚刚遇到这样大的打击,还是让姐姐消化一下。
和银屏一道,涂曼珍将涂曼芬扶回了东厢房。徐婉真让采丝点了一炷安神香,帮助涂曼芬缓和情绪。
嘱了银屏好生守着,两人退出厢房,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