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宗、徐文敏听到有家人来探望,早就站起身,见到徐老夫人进来的身影。徐昌宗大叫一声:“母亲!”扑倒在她脚下。徐文敏跟着跪倒在他身后,泣不成声,他心中一直自责,责怪自己见利短视,贪小便宜最终酿成大祸。
牢房里还算干净,一股陈腐的酸臭味扑鼻而来。借着牢门前的天光,徐婉真逐渐适应了牢内的昏暗,放下手中的被褥衣物。
徐文宇终于见到了父亲,在他幼小的心中,还不理解为什么要到这里,才能见着父亲。叫道:“阿爹!阿哥!”朝两人扑过去。
徐昌宗将这个小小的软糯身子搂在怀里,眼中泛起泪花,他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幼子。问道:“宇儿,你阿娘呢?”
在狱中,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远在苏州的孤儿寡母。家里缺了男人主事,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
“阿娘,阿娘……她走了,阿姐说……阿娘在天上看着我们。”提前阿娘,徐文宇懵懵懂懂的说道,到最后忍不住,在阿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徐文敏膝行几步,看着徐老夫人和徐婉真问道,眼中有着希翼的光芒,希望祖母和妹妹能够否认这个消息。
徐大夫人病逝的消息,已瞒了他们父子二人许久。眼下亲人见面,到了再也瞒不住的时候。徐老夫人眼眶泛红,徐婉真低头垂泪,却无人否认。
“啊!啊!”徐文敏痛苦的大叫。自己竟然害死了阿娘,那个一心疼爱自己,永远站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拾掇衣衫,望着自己微笑的那个暖暖的身影,竟然此后再也见不到了!
而自己是多么不孝,未能侍奉床前,未能聆听最后的教诲,未能给阿娘送终,未能披麻戴孝!
他的心中极痛,痛恨这个连累阿娘的无能的自己!
徐昌宗抱着哭得哽咽的徐文宇,嘶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芷晴她自生了宇儿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这你是知道的。旧年秋天,她盼你们父子回来过年。怎料到人没盼回来,却收到你们被抓进天牢的消息。”
说到这里,徐老夫人勾起了旧事,哽咽道:“苏州城内流言处处,家中产业被府衙查封了几日。芷晴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倒,再也没能起来。旧年春天,苏老太爷还特意去岭南道,寻找给她治病的药材。芷晴也没有等到啊。”
徐昌宗无声哽咽。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将他彻底击倒。他在牢中设想过,家中会遇到的种种困局,也想过芷晴的身子能否撑住。
但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就去了!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那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无力的坐倒在地。
徐婉真扶住徐老夫人,她对阿爹和阿哥的印象,还是之前停留在脑海中的形象。
在她的记忆中,徐昌宗身形清瘦,身量不高。常年操持庞大的家族生意,劳心劳力。但回家对着妻小,一直是笑眯眯的,从未见他过脾气。
大哥徐文敏则是一名典型的暖男,容貌与父亲有八成相似,遗传父亲身量不高,是名笑容温和的清秀男子。
而这其实是穿越到高芒王朝的徐婉真,第一次见到父兄。
两人在这牢中过了大半年,脚镣手铐不得自由。天牢不比得普通监狱,没有外出放风的时间。二人长年见不到阳光,精神颓废。当然与她的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