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道:“此二人功力极深,已胜过师叔许多,他们出山多久了?”
真泰沉吟半晌,道:“才不足十年。他们离山之时,都刚练成了第三层的阳火。”
形骸心中不解,他道:“可他们如今的阳火都在第七层之上,短短十年,竟有如此突飞猛进?”
袁蕴道:“而且他们的阳火已然异变,近似妖火又并非妖火。正是因为这本质的剧变,令他们死心塌地效忠于怯翰难,更破尽立下的誓言。”
形骸道:“这近似于圣莲女皇被龙蜒奴役之法,她由此脱胎换骨,功力暴涨。怯翰难正将此法用于所有灵阳仙身上!难怪王琨从此处劫走了那些年轻的同门。”
真泰怒道:“我其余那些...那些徒儿,都被他变作了这等堕落的妖徒?”
袁蕴都:“或许不仅仅是灵阳仙,其余觉醒者未必不受这邪术所害。既然如此,这天姥山已不安全,尤其是真泰师妹擅长搜寻轮回,更不能落入怯翰难之手。”
孤鸣道:“大伙儿听鄙人说,鄙人眼下是附近白国的教皇,国中已有许多本领很了不起的灵阳仙,你们不如跟着我走吧!大伙儿团结一心,联合诸国,才能与这怯翰难相抗。”
众弟子都甚是惊讶:“这小姑娘竟是一国之君?”
真泰在这山中与世隔绝地住了数百年,闻言甚是犹豫,袁蕴道:“师妹,你躲在此处,只是畏惧铜派加害,但如今铜派已然灭亡,此处也绝不安全,你又何必死守在此?”
真泰对袁蕴甚是信服,这才答应。那四位弟子想到能去繁华热闹之地,避开迫在眉睫的危险,皆兴致勃勃,高兴万分。真泰命他们整理行装,收拾庙中重要事物,明日一早出发。
夜间,孤鸣央求形骸陪她在山间四处逛逛,两人出了庙,向山峰前行。那山顶怪石嶙峋,地势不平,但透过云海,仍能见到山脉夜景,这天姥山犹如孤岛,而那阴影境地则像是海洋一般。孤鸣来这儿不久,初时觉得新奇有趣,可此刻已然觉得此地太过偏僻,太过隐秘,实难想象如何在这死地环绕之下熬过无趣的日子。
只听袁蕴声音响起,她说道:“天下如今怎么样了?”
孤鸣忙恭敬说道:“师公!”
形骸躬身说道:“启禀恩师,天下看似太平,可暗潮汹涌,龙蜒在各处掀起腥风血雨,天庭却什么也不管。”
袁蕴道:“我是个老瞎子,一开始不信你的话。天庭上下那些个神仙,比我这目盲之人更糟,连心都是瞎的。只可惜师父不在了,不然他若谏言,三清或许还听得进去。”
形骸道:“师公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屠杀灵阳仙,又命纯火寺狩猎异端,致使光明宗几乎灭亡。但他却又愿舍弃性命,也要拯救天下苍生。”
袁蕴想了想,笑道:“他是个忙人。”
形骸道:“忙人?”
袁蕴道:“自从灵阳仙灭绝之后,他十天才睡一觉,一觉只睡一个时辰。他总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数不完的预言,对付不完的敌手,习练不完的武学。他为了守护乾坤,才狠毒地掀起一场殃及数千万人的肃清,但与此同时,他也将灵阳仙的重担,扛在了自己肩上。金派的人说他是残忍的屠夫,但他们不能不承认他是这天地的守护神。”
孤鸣嗔道:“你是说他杀灵阳仙这事是对的?”
袁蕴道:“凡事皆有利弊,但需结合事态来看。一千五百年前,杀灵阳仙的举动十分英明。一千五百年后,杀灵阳仙的举动愚不可及。”
她说到此处,略一停顿,道:“行海,你可知纪元神太一的传说?”
形骸摇头道:“从不曾听说过。”
袁蕴道:“据传,这位太一神象征着世间纪元的更替。当一纪元开始时,这位太一神法力低微,外表像是个软弱无力的小孩。而随着纪元前进,太一神会逐渐长大,法力亦会越来越强,当纪元行将结束时,他将苍老无比,法力亦将比肩三清。他十分神秘,唯有被他选中的人,才能得知他真实身份。”
形骸道:“这纪元如何界定?恩师为何提起这位纪元神?”
袁蕴道:“师父对我说过:当师父还是个少年时,太一曾向师父吐露过他的秘密,并预言师父将终结灵阳仙的第一纪元。灵阳仙死后,圣莲女皇主宰了第二纪元,师父是终结上一纪元的英雄,他的死也预兆着第二纪元即将拉上大幕,第三纪元也行将登上历史的舞台。”
她指着形骸,说道:“行海,师父或许从你身上见到了征兆,这才一路引领你。我不知你是否遇见过那位太一神,但我只知道唯有你能杀得了圣莲女皇,终结这充满苦难的第二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