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蟑妖凶魔煞(1 / 2)

裴柏颈跪在地上,为这位追随至今的皇帝默哀。孤鸣清醒后,小声啜泣着,朝北牛遗骸拜了三拜。形骸朝北牛微微鞠躬,心想:“他在龙国人眼中也许是残暴的恶魔,但却无疑是北方最伟大的英雄。”

正思绪万千之际,有铃声响起,裴柏颈道:“敌人来了。”

只见一穿血袍之人走来,此人长久不见天日,脸色发青,宛如僵尸,一双眼好像死鱼,嘴角往下弯,好似一吊死鬼,他眉头一跳一跳的,可见时刻心神不宁,疯癫非常。在血袍人身后,跟着那肥胖道人,另有数不尽的蟑妖怪,其中数个甚是肥硕,身高约有丈许。

血袍人道:“我一直不知神农堡所有隐秘,多谢三位替我指明了。阁下寄居此处,为何一直不来向我招呼一声?这岂是为客之道?”

形骸道:“你便是此间主人弃疾?”

弃疾点头道:“阁下擅闯此间,杀了我不少同胞爱将,难道想就此不了了之?凡有所得,皆有代价,阁下太过放肆,我特来向你讨还血债。”说话间,他望着孤鸣,脸上显出极为贪婪,极为狂热的神态。

形骸与裴柏颈同时出手,一人使海魔拳,一人使金猴拳,数层金圈缠绕住孤鸣,另有一团漩涡绕她旋转。形骸道:“你这害人无数的魔头,我本也不会放过你!”

弃疾手朝前一指,道:“给我上!杀了他们!”众蟑妖怪闻言,疯狂地朝三人猛扑。裴柏颈左掌一拂,右掌一引,使一招推波助澜,众蟑妖站立不定,皆醉酒般往旁一摔,乒乒乓乓,撞碎了两边黑墙。但那黑墙不久又自行修复。

裴柏颈道:“我一人足以应付,你保护孤鸣!”

形骸道:“多谢了。”

突然间,地上出现一团血池,血池中那肥胖道人跃出,他一掌拍向孤鸣,却被震退数步。形骸抓住肥胖道人脑后肥肉,将他往一旁屋中一扔,哗啦声响,这道人碎成一滩血水,如红墨般泼洒墙上。形骸再打出辉煌神拳,肥胖道人却如水流般逃开。

弃疾手指朝前伸出,连连转动,众蟑妖怪凄厉大喊,体内的蟑妖一股脑出现。裴柏颈双掌轮转,面前出现一团气旋,将蟑妖碾得粉碎。

但他却不知这弃疾长年累月钻研这蟑妖之法,其生命与蟑妖紧密相连,裴柏颈每杀一蟑妖,这蟑妖的性命与真气便流入弃疾体内,纵然蟑妖性命短暂,真气微弱,但聚在一起,也是深厚非凡。而弃疾这数百年来饲养蟑妖人,令这些半人半妖繁衍子嗣,又用蟑妖为食,所作所为残忍无比,也加重了蟑妖的怨念,令他身中变得充满煞气。

待蟑妖死伤大半,弃疾道:“算你了得!便由我亲自收拾你!”霎时,他体型变得甚是庞大,提起水缸般大的拳头,猛地一击。裴柏颈举掌想要卸力,手臂一麻,急忙倒退。弃疾朝前一跳,再一拳砸裴柏颈脑袋。

裴柏颈单掌一封,正是一招“心淡雨斜”,此招着实精妙,化解反震,反而令弃疾退后一步。弃疾满脸怒容,再出数拳。但此人本是道术士,近身肉搏,非其所长,纵然此刻力大无穷,但如何能是裴柏颈的对手?裴柏颈避开其拳,数掌打在其后背、脖颈处,弃疾痛的连声大叫,猛然一拳轰击地面。

他本想破开地板,令此处大乱,敌人无论是往下坠还是朝上跳,他便有机可趁,一举将裴柏颈击杀。但裴柏颈使出一招万里汪洋,强韧的真气覆盖下方,弃疾这一拳只在地上留下个拳印。弃疾大吃一惊,裴柏颈趁势一招双风贯耳,打得弃疾头晕眼花,口吐鲜血。

裴柏颈心想:“此人要害中我一掌,居然未死?看来绝非一时半会儿能杀了此人。”

弃疾怒喊道:“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他捏紧双拳,双手高举,身上裂开蜂巢般的口子,蓦然,众多蟑妖从口子中钻了出来,仿佛狂风般环绕弃疾飞行。裴柏颈心想:“这与先前有何不同?”双手转动,真气犹如磨盘般将蟑妖碾碎。

孰料这蟑妖出自弃疾身躯,满含怨气,一旦死亡,立即爆发出妖火,只听连声轰鸣,裴柏颈身边火焰炸裂,裴柏颈双臂一痛,已被这妖火炸伤。弃疾高声大笑,继续朝裴柏颈猛攻。裴柏颈哼了一声,当即改变策略,开始游斗。

那边肥胖道人与形骸交手,远远不敌,若非形骸为保护孤鸣,而且身上有伤,早就能将此人击毙。肥胖道人一手血鞭法极为狠毒,敌人只需被这血鞭稍稍碰上,立即毒发身亡。但此时向形骸招呼时,却全然派不上用场。肥胖道人浑身流下血汗,他咧嘴狞笑,在脸上抹了一把,一挥手,无数汗滴飞向形骸,这汗滴中无疑也有蚀骨烂心的剧毒。形骸转动手中剑刃,这剧毒如何破得开形骸的剑气?

肥胖道人不停擦汗,又不停地以暗器手法撒落。形骸见这胖子越来越瘦,不多时已从胖大身形成了骨瘦如柴。形骸心中悚然:“糟了!他用自己性命为赌注,就像那岸殊公子一般!这法术绝非寻常!”

这瘦道人喊道:“我吴大无今天在此杀身成仁,流芳百世!”手朝心脏一抓一捏,体内最后的鲜血喷洒而出。那瘦道人自然就此殒命。但形骸却感到自己被一根绳索缠住,那绳索坚硬柔韧,正是这吴大无用血汗与性命编织而成。形骸被这绳索牢牢固定住,无论他如何运功,一时间都无法挣脱。

形骸大惊,喊道:“鸣儿,快跑!”却见空中飘落一模糊的影子。形骸急道:“你身后!”同时酿造魂水,看清那影子竟是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儿,她与孤鸣年龄相仿,容貌本甚是可爱,但此时却显得狰狞邪恶,满眼贪欲之火。那小女孩儿鬼魂往孤鸣体内一钻,孤鸣“呀”地一声,神色变得茫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