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一声娇笑,环绕这幽宫冷殿之上。孟轻呓惊呼起来,身子发颤,皮肤中渗出了血。
那笑声很欢畅,但又很妖异,似乎象征着万年的折磨,又欲将这折磨施于万物之上,笑声的主人残忍而可怖,见到旁人受苦,比任何事都令她开心。
形骸面对着圣莲女皇。
圣莲女皇笑道:“孟行海,孟行海,任凭我当年怎般央求你,你也不肯对我稍稍亲热一些。难道我不及这丫头美貌么?难道我权势比不上她么?”
形骸摇头道:“你这妖女。”
圣莲女皇大声道:“错了!谁是妖女?你身边的女人才是!她编造谎言,污蔑我与妖魔勾结,才能名正言顺的用鸿钧阵杀死我!当年我之所以失踪,也是受她迫害!眼下,她杀了千千万万的人,却装作清纯无辜的模样。”
形骸注视圣莲,平静说道:“这儿除了咱们,别无旁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圣莲女皇抿嘴一笑,但立即又昂首道:“惺惺作态的是你!你被这妖女用法术迷住,她说什么话,你都信以为真了?”
她说的不错,此事太过重大,太过荒谬,原无人能信。极可能无论是在天庭诸仙、迷雾师、龙火贵族,还是寻常百姓眼中,孟轻呓都是疯狂的暴君。
圣莲又道:“对了,你知道龙血缘法么?咱们国中的龙火贵族,由于血统源自于我,都对我有莫名的好感,只要我动动念头,他们多半就会乖乖听我的话。当年我让沉折跟我好的时候,连他都抵挡不住诱惑呢。”
形骸瞳孔紧缩,道:“你为何说这些?”
圣莲笑道:“你以为自己为何会对孟轻呓死心塌地?为何会爱她胜过自己的性命?为何我当年对你施加这法术却无效?早在我动手之前,孟轻呓早就趁你不备,将这龙血缘法加在你心里啦!”
孟轻呓发出绝望的惨叫,声音椎心泣血,但却无法辩驳。
形骸明白圣莲所说的是真的,或许在他与孟轻呓初次见面时,孟轻呓为了与自己永远在一起,运用此法,束缚了形骸。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孟行海爱着孟轻呓,此生不渝,至死无悔。
形骸拔剑在手,对白雪儿道:“雪儿,带着梦儿走。”
白雪儿颤声道:“师父,你自己....”
孟轻呓大声道:“行海,我留下挡着,你与雪儿快逃!她说的不错,我...我一直骗着你,我生怕你....经过转世,想不起来你曾经爱我,我...本就是罪该万死之人。”
圣莲笑容愈发灿烂,她兴致勃勃的望着这一幕,似乎盼着形骸与孟轻呓反目成仇。
但形骸答道:“梦儿,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爱你一天。我曾经沦为活尸,但正是这信念支持我走下去,活过来。”
孟轻呓垂下头,咬着牙,白雪儿眸中情波流转,感动莫名,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听形骸对自己如此说话。
形骸喝道:“走!”
白雪儿向葬火纹求助,施展梦魇玄功,带着孟轻呓隐去。
圣莲女皇打了个呵欠,道:“孟行海,听说你武功挺高的,曾经把藏家大军闹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对不对?”
形骸也笑了起来,道:“不高不低,你杀得了朝星,或许也能杀得了我。”
突然间,三道剑气穿透圣莲女皇胸口,伤处鲜血狂喷而出,圣莲女皇痛的朝后跃去,怒道:“你这是朝星的剑法!”
形骸见她伤口由红转黑,转瞬痊愈,道:“你这是妖界的身躯。”
圣莲女皇手中多了一根黑色长索,朝形骸挥去,势如天沉云落。形骸掌中冥虎剑朝上一斩,好似山脉破土。兵刃相交,黑索缠住黑剑,圣莲女皇娇叱一声,打出一掌,形骸竖掌劈出,剑气狂涌,于是巨力冲击,掀起壮阔波澜,这广寒宫的阁楼支持不住,登时粉碎成粒粒尘屑。
形骸跃出空中,周身剑影茫茫,好似一面隔断天地的墙,但这墙是以无穷剑芒汇聚而成,他手一推,剑芒倾泻而下。圣莲女皇脸上变色,双掌变得碧绿,不断打出,道道虹光扩散出去,与剑芒碰撞,一同抵消。如此斗了三百招,圣莲女皇处于下风,脸颊、手臂上道道血痕。
形骸手指一点,圣莲女皇伤口中光芒千道,化作缕缕丝线,将圣莲女皇缠住,圣莲女皇怒道:“迷雾师的手段?”那丝线越勒越紧,圣莲女皇使出四神体功夫,才未被那命运丝线当场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