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问道:“你一直是李耳国师的人?”
李银师点头道:“不错。我是国师的密探,先前你我一战,原是一场误会罢了。”
形骸咳出血,凝视此人双眼,道:“现在你要杀我,易如反掌。”
李银师冷笑道:“我为何要杀你?杀了你,我又如何完成使命?”
形骸指着满船尸首,又道:“上百条船出去接我,只有这孤船返回,船员皆已变作这尖牙鬼,此事你不过问么?”
李银师道:“那是李耳国师要操心之事,我并非国师,况且金鱼寨战团与我部族的战团世代结仇,利金沼一死,这大仇也算报了。若他们皆因你而死,我还要好好谢谢你。”
形骸听他语气中极为痛恨,不复先前镇定冷静,忍不住问道:“什么仇怨?”
李银师道:“这利金沼杀光了我的村子,捉走了村子里的少年,侮辱了咱们的身子。我早就想杀他,但一直未得其便。”
形骸心中一惊,不料他竟随随便便将这深仇大恨、奇耻大辱告诉自己这外人,仿佛说着以前被人打过一巴掌,骂过一句粗话的小事一般。他道:“若真是如此,此人死有余辜。”
李银师叹一口气,道:“是啊,不过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如今死去,倒也令人感慨。”
形骸脑子一懵,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第一个男人?难道还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此人莫非竟好男风?”
李银师指了指大船边,另有一艘小船。形骸点点头,拍醒川卉,将白雪儿从梦境中救出。白雪儿抱住形骸放声大哭,川卉见丈夫、兄长惨死,也是泣不成声。
李银师低声道:“别哭了,先上岸吧。”
三人上了小船,李银师取出火杖,一把火将大船烧了,又对形骸说道:“这船上有尖牙病,利金沼被尖牙鬼害死,迫不得已,我只能烧船,金鱼寨其余战船遭遇漩涡,也都未能幸免。”
形骸道:“是,实情就是如此。”
川卉又道:“那....那尖牙病,我也被尖牙鬼咬伤过,会不会也得病?”
李银师道:“尖牙病唯有离落国的原住民会得,外来人从无病例,你大可放心,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去找巫婆瞧瞧好了。”
白雪儿先前在川卉梦境中听形骸与李银师对答,早就满腹好奇,此刻脱离险境,按捺不住,问道:“李...李将军,你是...你是男人么?”
李银师柳目望她,点头道:“是,你难道瞧不出来?”
白雪儿红着脸道:“嗯,那....那你先前说....第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啊?莫非说错了么?”
李银师淡然道:“这混账利金沼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睡了我,他纵然可恨,但确确实实是我第一个男人。”
白雪儿只觉他万分可怜,又大着胆子道:“那....那你还有第二个男人么?”
刹那间,李银师的脸变得寒冷如冰,眼中银光绽放,他道:“不错。”
白雪儿见他不快,不敢再问,低声道:“原来如此。”
李银师说道:“这第二个男人并非强迫我,他曾是我的情人,他眼下已然失踪,但总有一天,我要他惨不忍睹的死在我手上。”
白雪儿头皮发麻,只唯唯诺诺的点头。
李银师又道:“不过我并非性格乖戾、嗜杀成性之徒。我的第三个男人便与我情投意合,恩爱有加。”说罢温柔而笑,满面春光。
白雪儿嗯嗯啊啊,无意中看了形骸一眼,却见他如老僧入定,面如死灰,又或者死死的睡过去了,半句话都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