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摇头道:“你那混账爹爹焉能与我相比?但养育之恩,无穷之大,把我比作你母亲,我是万万不及的。”
烛九心情激荡,劝道:“安答,你留下来吧,别回龙火天国了,我沃谷族会将你如天神般崇敬,我把族长之位让给你。”
形骸断然道:“这如何使得?我乃圣上殿内重臣,孟家堂堂子孙,岂能投身异族?”
烛九苦笑道:“是了,你心上人还在龙国呢。”
形骸想起孟轻呓,心中情动,倍感思念,笑道:“是啊,我不能耽搁太久,须得早些回去见她。”
烛九心道:“我该如何报答他?把宝藏分他一半么?但找到宝藏之事,最好莫要传扬,而依照他这自傲的性子,多半也不会贪图。”
陡然间,只听帐外有一女子叫道:“孟行海,你给我出来!”
形骸、烛九听来者语气不善,皆不禁眉头一皱,烛九问道:“来者是你对头么?”
形骸叹道:“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
那女子又道:“别缩头不出,莫等我将你这帐篷烧了!”
形骸听出她声音来,心想:“是孟如令?”无奈之下,掀开帘布,只见裴柏颈推着小车,车上坐着那被形骸废了四肢的女子,戴杀敌站在最前头,另有一白发长辫的少女,立于戴杀敌身边。
孟如令与孟轻呓相像至极,也是绝色之姿,只是脸上有一道伤痕,头发全白,宛如冰雪。形骸见她面容,大感亲切,不免露出友善笑意。孟如令却面如寒霜,眸闪怒火,喝道:“是你将夏夏伤成这样?”
烛九不认得那夏夏,更不认得孟如令,奇道:“戴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杀敌叹道:“烛九小弟,你不知情?行海小兄弟,照夏夏所说,此事是你所为么?”
形骸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烛九根本毫无头绪!这女子是我伤的。”
孟如令长笑一声,但声音却冷酷无情,她手掌上升起一团寒霜,飘忽不定,寒气缭绕。
戴杀敌挡在孟如令身前,道:“天鹅,你说说夏夏伤情如何?”
裴柏颈叹道:“她四肢被雷火烧穿,经脉彻底毁了,纵然以灵阳仙体魄,加上我救治及时,也许三年方能行走,十年或可恢复凡人般的力气,但要武功尽复....”
形骸忍不住道:“裴先生,你当真有起死回生之能,连她都能救转了?”
裴柏颈眉头一皱,脸色不善,但他为人行事慎重,并不武断妄动,只轻轻叹息一声,道:“行海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吧。”
烛九俏脸惨白,心想:“安答竟将猛犸国的人伤成这样?我决不能弃他不顾。”于是说道:“戴大哥,我愿一力承担,你说该如何补偿你们?”
戴杀敌眼中流露痛恨之情,他叹道:“夏夏是咱们灵阳仙中最年轻的一人,她生世很惨,天赋很高,用功勤勉,虽觉醒不过数年,可阳火功造诣已颇为不凡,如今遭此大难,什么补偿皆已无用。孟行海,你说,你为何下此毒手?”
形骸道:“我不知她所说情况怎样,只说说我所见所闻。”于是将夏夏在洞中囚禁龙火贵族,将他们折磨致死的种种手段讲述出来。他说话时想起那些人惨状,心中愤慨,心怀正气,愈发觉得自己行为并无过错,因此言语坦然,说的极为顺畅清晰。
戴杀敌等人脸上变色,似他所言与夏夏截然相反。戴杀敌粗中有细,明辨曲直,知道形骸并未说谎,恼道:“夏夏,你只说此人平白无故伤你,却未告诉咱们纯火寺...陛下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招惹纯火寺的人!更不得再虐杀追兵!你怎地屡教不改?”
形骸大怒道:“好哇,原来她不是头一回了!”戴杀敌、裴柏颈、孟如令这三人,任一人功力都或在形骸之上,但他想起同胞惨死之仇,怒气上涌,委实按捺不住。
夏夏知隐瞒不过去,哇地一声,泪如泉涌,她道:“纯火寺与咱们灵阳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将他们全数杀光!他们想要杀我,难道我不能还手?”
裴柏颈摇头道:“咱们猛犸国仍远不是龙火天国的敌手,应当远远躲开,而不该频频招惹。你一味如此,只怕会给咱们引来亡国之祸。”
夏夏抽泣几声,指着形骸道:“只要杀了此人,这件事就...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