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屋子打扫干净,又去法令塔试了试符华法。他既然想通了天脉法则,这符华法对他再无半点难处,他以道符问地问天,天地自有应答,但此举只是为瞒过同门而已,他无需符咒,也可通晓自然之意,催促自然相助。塔中同门见他终于学会此法,皆向他祝贺,形骸自也满心喜慰,一一答谢。
他想起玫瑰言行,又感不安,前去找她,她却对形骸甚是冷淡,将形骸赶出屋子。形骸大惑不解:“就算她当真将我视作棋子,也得等我彻底无用了再行舍弃,难道我对她已毫无用处了么?”就算当年刻薄无情、朝三暮四的息香,也绝不会当众与形骸翻脸,彼此留一步退路,玫瑰比息香精明得多,又怎会如此任性鲁莽?
形骸苦思无果,只想道:“或许我做错了事,得罪了她,自己却全然不知?她当下正在气头上,问也问不出什么,待过两天她气消之后,我再向她赔罪就是。”
他向袁蕴告假,去镇上瞧了缘会,见缘会已长高了不少,成了个俏丽少女,她为人乖巧懂事,不吵不闹,雷府上下皆对她甚是喜爱,雷老爷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至于雷老爷的小儿子,更对缘会恭恭敬敬,言听计从。形骸心中一宽,却又想:“我当真要将缘会许配给他们雷府么?”
他问缘会有什么不顺心之事,缘会想了想,叹道:“一切都好,行海哥哥,你怎么样?”
形骸苦笑道:“还算不差,总之好事多过坏事。”
缘会道:“有好有坏,才是常理,若一味太好太顺,反倒让人不安了。”
形骸没想她突然这般说,忙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安的?”
缘会叹道:“雷伯父他们一家对我实在太好,我总觉得.....怪里怪气的。”
形骸心中一凛,隐隐担忧,却道:“你别胡思乱想,雷老爷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绝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缘会低声笑道:“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最听爹爹的话了。”
形骸一时冲动,想告诉她雷老爷欲要她做儿媳之事,但他正自有烦恼,只能暂且瞒着她。
他回到穹隆塔,忽见川谭健迎面走来,道:“行海师弟,听说你练成了符华法?”
形骸笑道:“正是,师兄已经知道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川谭健微微一笑,道:“你速去执掌塔,面见总掌门,你其余同辈弟子已经去了。”
形骸只觉他笑容不怀好意,又见此时日落西山,奇道:“为何此刻召见咱们?”
川谭健喝道:“多问什么?要你去就去!”
形骸忙道:“是,是!”匆匆赶到执掌塔,进入天门,来到塔顶,果然众同门已然列队站好,六位掌门人则如初来时一般安坐。
袁蕴道:“行海,你总算来了。”
玫瑰低声道:“害大伙儿等了半天,你架子可当真不小。”
川武商皱眉道:“怎么?你二人吵架了?”
玫瑰闷声不响,来了个默认。众掌门互相对视,神情竟有些担忧。形骸暗忖:“为何我与玫瑰不睦,他们仿佛大难临头似的?”
拜紫玄咳嗽一声,道:“诸位来此学艺,已近一年时光,如今皆已练成四大根基中的符华法。到此地步,本教亦将传授诸位真正的道法。”
众弟子皆面露喜色,暗想:“终于熬出头了,唯有学会道法,咱们才算是真正的道术士,等咱们学齐五种道法,就可出山,领受朝廷俸禄,自由自在过活。”
拜紫玄道:“然则授法之前,尚有一次试炼,若通不过此次试炼,诸位将被送回宗族,海法神道教再不收容诸位。”
众人又大惊失色,心道:“怎地还有试炼?为何从未听说过?”
拜紫玄道:“本教已备好马车,两人一辆,将送诸位前往试炼之地。各马车去处皆有不同,但试炼法门皆是相似。一旦通过那试炼,既可返回此处,踏入道法之门。”
玫瑰问道:“师尊,那马车两人同乘,是与何人同行?”
拜紫玄奇道:“徒儿何须多问?自然是与你朝夕相对之人同行了。”
玫瑰厉声道:“我不要与孟行海一道!我恨透了他,他也不愿与我同路!”一转身,找到裴舟,说道:“裴舟师兄,我不要行海,只愿与你同甘共苦,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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