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欧欣宜悻悻地放下手,虚汗渐渐上额,她深知大户宅院里芝麻大点儿的事儿,都能传得风生水起,竺紫琴刚才的话若被下人们听去,她们未必相信,却一定会窃窃私议,令对她的怀疑如瘟疫一般传播且蔓延开去。
稍微冷静了一下,欧欣宜隐隐觉出了谈话中不对劲之处,她感到自己像是在被竺紫琴诱导着一步步迈进对方早就设好的圈套中,欧欣宜望定竺紫琴,强抑怒火,“是你害得我相公下狱,也是你害得贺总管身败名裂被戍卫们缉捕,什么紧要不紧要的,谅你也没那么好心帮我将相公救出来,所以你也不用激我……想打什么鬼主意,你且省省吧,我不会上你的当儿,周府上下更不会听信你的一派胡言,欲把脏水盆子扣到我头上,门儿都没有!”
竺紫琴幽幽叹了口气,“诚然,我没什么心情假装好人,只是奉劝少夫人,与其急着拔除我这颗眼中钉,不如多为自己打算打算,这两日我在王府可是不止一次听到王爷对老爷子暗示,要叫周公子认罪!”
“什么?”欧欣宜怔住,“不可能,肯定又是你在胡编乱造,我家相公明明无罪,凭什么要认罪?”
“少夫人不信可以去问过老爷。”竺紫琴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虽说王爷下了保证,大公子一旦认了罪,余大人必会想法从轻发落,可谋划着掳劫亲妹妹的事实即成,哪有那么好脱罪的?到时少夫人的脸面、周府的门面、宁城欧家的体面,怕都要毁在大公子的这一项罪名上了,呵,除非……”
竺紫琴像是差点说漏了嘴,猛然打住了话头。
欧欣宜狐疑地死死盯紧她,“除非什么?”
竺紫琴唇角牵动了几下,迟疑道,“算了,没什么,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儿……总之少夫人有闲心逮着空儿难为我,不如操心操心您作为周府少夫人的前景吧!”
说着竺紫琴转身作势欲走,却被欧欣宜抢前一步挡住了她,欧欣宜恨恨切齿道,“既然血口喷人的话你都口无遮拦地一吐为快,还有什么是你讲不出的?吞吞吐吐,莫非你心中有鬼?”
“我有鬼?”竺紫琴不屑笑道,“无论大哥是否真动了心思掳劫我,我可都没有本事将他羁押下狱,正是王爷要求个所谓公道,还为了王府的脸面才弃卒保车的,弄到今天逼大哥认罪的田地,难道根源不是在王爷吗?好人歹人都是王爷一个人做了,其实他要干净利索地处理掉掳劫我的骆重,又怎么会有后面骆重反咬大哥的事儿呢?”
“所以说除非骆重这个关键的人证改了口供或者死无对证,大哥是别想清清白白走出大牢了!”竺紫琴接着讥讽道,“可惜王爷却宁肯让周家名声受损,也要留着对大哥不利的人证,少夫人呐,甚至连贺总管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曾为你指出症结所在吗?看来少夫人不仅错付了人,还错估了周府的局面!”
欧欣宜听着,呆呆痴愣而立,连竺紫琴什么时候离去的也恍然未觉,直至文儿走来轻唤了她好几声,她方才如大梦初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