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紫琴立时便判断出此人当是韦温明无疑了,遂笑吟吟地走上前,朝二人各施一礼道,“小女竺紫琴来晚了,不知韦大夫、贺大人光临,礼数不周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你是……”韦温明出入周府多次,从未见过竺紫琴,一时间有点发懵。
“哎呀,周大小姐!”韦温明旁边的那人倒是极快地反应过来,他拱手笑道,“久闻周大小姐之名,不曾想今日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随即,他又向韦温明介绍道,“周老爷子失踪八年的幼女周妙,前些天刚刚找到,被接回了府中,你怎就不记得了?”
“噢,对对,看在下这记性!”韦温明一拍脑门儿,也忙拱手朝竺紫琴回了个礼儿。
“贺大人都说小女才回来几日,怎堪贺大人久闻其名呢?”竺紫琴微笑着看看韦温明,又看看贺谦,不紧不慢地答道。
两人一身的衣衫都是暗水云纹的灰白帛袍,不过一个束了墨绿嵌松石珠腰带,一个是镶白玉的素缎腰带,加之两人的年纪亦十分相当,皆是在四十岁上下,故晃眼一瞧,还真容易将两人看做是一人。
然则就近里细辨,就会看出贺谦不仅略略高瘦些,还保养得极好,他净白的面孔未留一须,皮肤的细腻光泽,是四十岁的男人中罕有的,而修长的十指上均留着整齐的指甲,甲内干干净净,未见半点尘垢,看样子贺谦是经常清洗修剪且十分爱护他的指甲。
竺紫琴将二人打量一遍后,目光着意地扫向了二人的下颌部位,可惜,两人的脖颈处,都十分光洁平整,并未见到有何异处,除了……
竺紫琴再次回转目光,她发现贺谦的左耳下颌际,隐约的像是有半圆形的疤痕,只是痕迹极浅极淡,若非特别留意,通常都会为人所忽略过去。
“呵,大小姐固然才归故里,然八年前失踪一事,平梁府几乎人尽皆知,只是八年里怕引得周老爷子伤感,无人再敢相提此事罢了,所以在下说久闻大小姐之名,也算不得唐突吧?”贺谦像是感受到了竺紫琴的目光,将头偏了偏,他的笑容虽温和,然一抹冰丝样的冷意与戒备却一闪即逝。
贺谦的反应没有逃过竺紫琴的眼睛,她抬眸,朝贺谦笑笑,“是了,小女光想着回来没几日,却忘了八年前的案子,令许多人都不曾相忘呢。”
“回来了就好。”贺谦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周大小姐赶来相送,是有什么事儿吗?”
“呃……”竺紫琴故作欲言又止,她朝韦温明再施一礼道,“小女知韦大夫是来给我爹看病的,有几句话想私下请教,不知韦大夫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韦温明愣了愣,转目征询贺谦的意思,见贺谦眨眼以示同意,遂应道,“好吧,大小姐想了解什么?”
竺紫琴抬腕,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韦大夫这边请!”
院门处人多眼杂,加上竺紫琴不想当着贺谦的面儿问,是故她将韦温明带到了旁侧一株大树下,方道,“韦大夫,我刚回来不久,许多事都还一无所知,敢问大夫我爹的病究竟怎么回事,他是何时患上哮喘的,我记得从前他不曾有这毛病啊。”
“大小姐离家的时间太久了,不明情况也是正常。”韦温明答道,“这种病因人而异,得病犯病的时间都不一定,周公从前不曾蒙患,并不意味着他如今也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