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青长英的眼眸露出细细地一溜狐疑,却并未再多语。
“你我都清楚,永元朝的香料大多靠着货船从海外诸国运送进来,还有一部分是走陆路经由乌护国至永元朝,海运所贩来的香料,朝廷严格控制,每一笔交易都会登录商册,禁止民间私下买卖,而陆路进来的香料,在品质和种类上可说远不及海货,加之受到乌护国的各种盘查与扣押,到货期较长成本费用更高不提,还由于数量不多造成供不应求,一般仅流入各大小药铺和医馆作为贵重药材使用,像小妹制香所用的,也是从药铺购得,私人少量使用还勉强能够,若是开成香铺,又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的香料呢。”
凤墨一番话说得青长英亦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然青长英还是自顾自地陷入沉默中,没有吱声。
凤墨便接着道,“当然,想要香料还是得打陆路进货的主意,毕竟陆路来的香料交易不受朝廷控制,在下前些日子正好结识了一位在平梁经商的朋友,若说涂州是永元朝之西北门户的话,那毗邻涂州的平梁在进货方面想必也是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的,故在下本来是想找那位朋友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情况,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弄到更多的香料,若是朋友愿意相助,在下就准备让小妹在平梁先开起一间制香斋来,所得收益,朋友是想就货论货算还是最后分成,一切条件都好商量的。”
“那……谈得如何了?”青长英终于轻轻地吐出了一句。
“别提了!”凤墨故作丧气状,“在下刚到平梁就出了点意外,结果一直耽搁着,尚还未去拜会在下那位朋友。”
青长英略略颔首,眸色再次含起笑容,“没关系,生意嘛非朝夕可成,不用着急,多谢凤兄对长英坦诚相告,不过长英久居平梁,对平梁的情况应是比凤兄了解的更深入些,长英有几句经验之谈,不知凤兄能否听得进去?”
“愿闻其详!在下正愁没人为我兄妹指点一二呢!”
“平梁对商贸的控制固然没有朝廷那么严格,然稍大宗的买卖实际还是得经由王爷或两位殿下爷的允可,凤兄的香料交易需要量大,不可不走通这层关节呐,饶是凤兄的朋友能帮着说和,让生意顺利达成,凤兄也少不得要出银子,该孝敬的孝敬,该笼络的笼络不是吗?”
“是,青公子提点的是!生意方面凤某实在不熟悉,考虑欠周了。”
“不过如此一来,凤兄怕赚不上多少了,本高利薄的生意,凤兄还愿意做下去吗?再者,诚如凤兄所言,陆路转运的周期较长,有时两三个月能进来一批货,有时则差不多要等上半年,且每批货物的品质根本无法保证,长英明白凤兄之所以拜托友人,原指望着对方有着经商的关系,可以优先拿到足够的货量,但任谁也无法保证路途上的货物会不出意外吧,到时货源一断或者不足,制香斋恐怕就只有空耗着净赔的份儿,想想凤兄提着性命走南闯北地缉捕盗匪,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点银两,万一生意赔了打了水漂,岂不是心痛?”
凤墨垂下眼帘,显得忧心忡忡,“照公子的意思,这生意做不得?”
青长英笑了,“天下间绝无有做不得的生意,得要看怎么做,赚大还是赚小了。”
“在下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