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时有些沉默,花荐小心翼翼接过图样仔细端详起来,最后道,“爷,若有工具,备齐料子,小的差不多有把握三日内完成。”
凤墨和竺紫琴同时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你?当真?”
“你不是擅长的木匠和泥瓦活儿吗?”沈榭在一旁道。
“爷也从来没让我做过首饰啊。”花荐放下图样解释道,“从小我就喜欢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凡能想到的,或者有图样的,我都能给做出来,就是有时候材料不好收集齐,我会找一些代用。”
竺紫琴拿眼瞥向凤墨,“你怎么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银子还愁备不齐工具和料子吗?”凤墨上下打量花荐,“大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误了事儿,别怪我不讲主仆情面!”
花荐认真地点了下头,将图样叠好,问竺紫琴道,“那在下可否暂时先收着,闲来也好再揣摩揣摩?”
“交给你了!”竺紫琴冲花荐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花荐的一双手上。
次日,平梁王府的大门前,右常卿龚明兴闷闷不乐地从王府走出,其实他就算每天都来王府参政议政又怎样,他娶了王爷妾室所生的寇郡主贺兰晶晶,纵使他再有才能也总是被贺兰晶晶的两个兄长压制着,他的所谓常卿之职几乎等于摆设,既无兵权又不能管理一方百姓,每日不是说些无关痛痒的拍马屁的话,就是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提些可有可无的建议,而回去又要对着荷兰晶晶那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脸,日子是索然无趣,又看不到希望。
然这些都还不是最令他心烦的,他烦的是但凡王爷不便出面不好出面,且不愿让自己的儿子脏了手,需要背黑锅找人擦地的事儿,都会无一例外地落到他头上,譬如这回收受寿银,王爷责成由他全权处理督办,就实实是将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他手上。
为了收取所谓的寿银,他一连数天的在外奔波,把平梁所有郡县都几乎跑了个遍,结果收到的银两数目,今日报呈王爷时,还因太少被王爷嫌弃,即使当着他的面儿,王爷并未多加斥责,然王爷那张阴沉着的,极为不痛快的脸,还有贺兰元靖和贺兰元荣对他龚明兴的轻蔑与嘲弄,真比当面打他几耳光还令他难堪,还无地自容。
“郡马爷,咱们回吗?”郡马府里的小厮见龚明兴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龚明兴瞧了一眼自家的马车,无力地摇了摇手,他不想回府,他只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去。
“郡马爷?您要去哪儿啊?”小厮见龚明兴不理自己,径自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忙牵马引车一路跟随。
说是散心,龚明兴却是越想越气,要仅贺兰遥一家上下对他轻贱也就罢了,他去那些郡县时,当地的官员又哪一个不是表面上对他恭敬客气,私下里均拿他作取笑对象,寿银收上来的不多,人家地方官自有搪塞的理由,什么本地主务农桑,商贩小本经营之类,还有直接送他一百两银票让他去喝茶,一百两就想打发他走,他缺那一百两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