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她说着同样伸出了手,在凤墨的施力下,淡定自若地环住了他的腰,“凤大人都不介意的事儿,我一个在逃命犯除了感激不尽,还能说什么?”
凤墨愣怔了一下,耳根腾地红了,赏金猎人凤墨追踪人犯的本事令人闻风丧胆,假如所有敢端这行饭碗,又端得还不赖的赏金猎人都可称是贼精,那他凤墨简直就为贼精中的贼精,不过,极少人知道,他有一个很大的毛病,他有洁癖--对人犯有洁癖!
好像怕脏了自己的手,他在缉捕的过程中永远戴着一双银丝手套,便是交手,他也尽可能的避免和对方身体碰触,押解人犯归案,他更是喜欢将对方用缚臂索一捆了之,扔在马背上不闻不问,除了提供最基本的食物和水,以保证人犯不死,他几乎一路都不和人犯有任何交集。
然而他的这种奇怪心理,连被他缉拿归案的人犯都不知晓,竺紫琴又是怎么知道的?还借此揶揄他被个在逃命犯近身搂抱吗,谁说他不介意?他怎么能不介意!
凤墨恼羞地瞪着竺紫琴,对方扬起脸,光洁雪白的额头和柔秀的发丝散出幽幽淡香,几分冷笑下,黑沉沉的眼底像是天地间的尽头,既纯净得毫无杂质,又冰冷荒寂得令人寒栗顿起。
“人要想平平安安活在世上,就不应该掌握太多秘密。”凤墨缓缓开了口,“你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身为佥都御使,固然也为朝廷办了不少大案,惩戒了几个贪官污吏,然他借用职权之便,秘密收罗权贵隐私,以为可以捏住他人把柄,永保一世荣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还是被皇上痛下杀手,斩草除根了吗?”
“坊间传闻,你当真?”竺紫琴这回笑得很畅然,“坊间还传先帝驾崩的很蹊跷,皇上的登位也很蹊跷呢!”
凤墨不语,他可不想吊在藤上和竺紫琴讨论什么传闻真假,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吓她一吓,让她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罢了,偏生竺紫琴口舌不饶人,并不吃他这一套。
“还有……”竺紫琴凝视着凤墨,慢吞吞地又道,“我知或不知道什么秘密,就能逃过死劫吗,你会放过我还是各衙门捕头会放过我?”
放?当然是不可能,凤墨偏过脸,深吸一口气,这丫头当真是难缠,看来他是不得不暂且忍下竺紫琴的挑衅了,他们俩这般抱着,一个名声有损一个浑身不爽,算不算半斤对八两?
“我要展力了,你自己……抓紧罢……摔下去,我可不会再救你……”凤墨牙疼般地闷哼一句,随即强提内力纵身往另一株藤上跃去。
下行一截稍歇片刻,再下行一截,两人终于在谷底双脚落地时,凤墨早累得双手双脚发软,汗透衣衫。
他和竺紫琴各自跌坐在地,喘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此时月光探头,静静地映亮周遭,幽深的谷底隐隐绰绰可见草木丛生,藤萝蔓蔓,一条浅溪潺潺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