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霖晖瞥了一眼秦煦卿,旋即道:“你我心中都有怀疑,当年靖枫的事情,姚照柯与张万达都可能参与了,既然是这样,我何必出口,白白惹得他怀疑呢。”他握拳,语气也生硬了起來:“只是可恨,这么多年來,我过于小心,不肯露出一丝马脚让别人发现我在追查当年居峡谷的事情,所以才导致进程如此的缓慢,”
段霖晖懊恼不已,就连秦煦卿也不由拧眉:“是,也怪我,当年太年轻冲动,因着一腔怒气,便将张万达那三百人尽数杀了,不然,说不定还能找出几个证人來。”
“这也不能怪你,当年,我们都以为是景帝陛下忌惮靖枫,才害了靖枫。你也是有怒无处发,才会下那样的狠手。只不过我们发觉的太晚,这么多年來,有关居峡谷的蛛丝马迹肯定都被人抹去了,要想在追查,也不容易了。”段霖晖伸手按了按额头,道:“唯一的突破口是张万达,可是如果姚照柯一直保着张万达,那我们也沒法动手……”
他是大理寺卿,主管司法,姚照柯护着张万达,不把他的那些破事上报朝廷,他根本动不了手。而秦煦卿,虽然身上有一等的爵位,可是总归要顾忌风云阁那边的事情,不能过多的参与军政大事,不然也会影响风云阁持外的地位。这样一來,两面都受了掣肘,行事真是举步维艰。
“分明找好了突破口,可是,怎么就是不能行动呢,”段霖晖气不过,一口喝尽了一杯酒,那种火辣的感觉,烧的他心肺一阵热意。
“别愁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秦煦卿伸手别开了段霖晖面前的酒杯,叮嘱道:“我说,你少喝些,景怡还在府里等着呢,她可不喜欢你喝醉。”一听到自己妻子的名字,段霖晖果然就收了手,转而反问秦煦卿:“你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找个红颜知己。以你的名号,想找个伴终身的人还不容易。
秦煦卿摇摇头,笑道:“你啊,就少操心我的事情了。”目光微微偏转,宴席之上,向姚照柯敬酒的人多如牛毛,秦煦卿感叹道:“真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不管熟人还是不熟的人,都要凑上去敬几杯酒。”
段霖晖顺着秦煦卿的目光看过去,嘴里凉凉道:“那可不是,朝中武将,他姚照柯认第二,谁敢说第一。”着实不喜欢那样的场面,段霖晖转过头去,却看到另一边,瑞怀王萧肃之拉着恭顺王萧承哲不肯松手,豫昭王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在旁边,再一边,则是瑞怀王妃和世子还有那个姿容出众的豫昭王侧妃。段霖晖蹙眉道:“霖晖,不是我说啊。你说,你妹妹去世也沒多久吧。这豫昭王就纳了这么一个姿色出众的侧妃。你心里就不会不好受。”知道段霖晖爱妹如命,豫昭王这样的行为应该让秦煦卿颇为不满才对。
秦煦卿一直凝神看着姚照柯,被段霖晖这么一问,微微愣了愣,而后随口道:“这有什么。我知道的,就算豫昭王身边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有下一个豫昭王妃了。”而后,又凝神看着什么。
段霖晖撇撇嘴:“哼,你还真有自信。”看着秦煦卿一直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段霖晖好奇道:“诶,我说,你一直再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啊……”秦煦卿看着前方,问:“对了,霖晖,如果我记得沒错的话。当年靖枫死后,是北淮王力荐姚照柯继承靖枫的位置的吧。”
段霖晖歪歪头,稍稍想了想,道:“是啊,怎么了。”
秦煦卿的嘴角渐渐上扬,他微眯眼睛,淡淡道:“当年能继承靖枫的将领有很多。不光燕长清、李元悫、就是西北的余健也有可能。若非北淮王的力荐,只怕这个统帅的位置,还不一定是姚照柯的……”
段霖晖凝了眼神,道:“不是,你想说什么。”
秦煦卿终于收回目光,转过头來,笑着对段霖晖道:“就算我不考虑当年北淮王为什么这么做,权当他是看中了姚照柯的才能好了。那么这么大的恩情,姚照柯怎样也该重视北淮王的知遇之恩才是。这么多年沒见北淮王,如今两人有结成了亲家,可是,这两人的表现,我实在觉得很好奇。怎么关系淡漠的竟然连旁边故意想要攀附的人还不如。”
段霖晖愣了愣,扭头看去,眼神也渐渐亮了起來。果真如此,今日恭顺王大婚,北淮王与姚照柯只不过是点头照面地打了一个招呼,于情于理,姚照柯都应该更热情一点。
秦煦卿继续笑道:“而且,恭顺王的这个婚事。大家都知道,就是北淮王从中搭桥牵线的,也算是个媒人了,那这两人就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了……霖晖,你就不觉得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