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苏飞扬而去,元襄愣了愣,实在难以相信,就连连皓月也不住对元襄道:“诶。元襄,我记得你这匹墨鬃,除了你之外,好像还沒这么听过第二个人的话吧……“
元襄看着荣苏远去的身影,眼中生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淡淡道:“的确……沒有……”……
七月艳阳,照射苍茫大地,远处依旧是那翻腾的云海与层层叠叠的山峦,山峰的轮廓在耀眼的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当年选择且柔作为都城,就是因为初代王主纳兰初看重了且柔依山傍水的地势,所以且柔城南边不过十里处,便有这样一个天然的马场。
荣苏与元襄二人使出浑身解数,马鞭高扬,衣袖随风飞舞,狂奔于旷野之间,连皓月则驾马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论起骑术,荣苏不及元襄,但是他胯下的宝马却比元襄的马要好上一份,再加上荣苏的骑术不算弱,所以两人你來我往,几次都分不了胜负。
就连连皓月在后面也急了,不住道:“你们这都多久了,还分不了胜负。再这样下去,我可要超过你们了。”
连皓月的话大大刺激了元襄与荣苏,元襄回头狠狠瞪了连皓月一眼,那意思就是:知道你小子水平高,但是也不要这样看不起人吧。
荣苏也是个不服输的个性,这么长时间沒分胜负他也沒料到,当下高声道:“好。看到前面那颗树了么。谁先到谁就赢。”
在能将万物都照成金色的阳光下,两匹骏马,一棕一黑,风驰电掣与苍茫之中,这一回连连皓月都看出來这两个人是使出全力一争高下了,因为连他几乎都不得不使奋力在后面跟着。
大树之下,终究还是元襄技高一筹,先到大树之下。全力疾驰了一个时辰,太阳也很烈,荣苏微微喘着气,道:“好了……好了,你赢了,我服气。你的墨鬃还是你的……”
连元襄也感觉到累了,他叉着腰,深吸了几口气,笑着对荣苏道:“荣苏,你若真心喜欢墨鬃,莫说六个月,我直接送你就是,不过……”他双眸微闪,凝望住荣苏面上的那张银色面具,道:“墨鬃送你,你的面具借我一看,可好。”
荣苏一愣,而后翻身下马,将马鞭笑着扔给元襄,道:“原來,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上次皓月找我下棋,就同我提了这个要求,不过他输了。怎么,我的面具就这么让你们好奇么。”
走到了树边,荣苏微笑,淡淡道:“其实,所谓毁容与否,对我來说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灾难。只不过我素來爱惜自身,伤了面容,却是不能无动于衷。只是这伤痕实在有些让人触目惊心,随便走在路上,总会惊道旁人。我虽不在意他人目光,却不喜总以自身缺陷成为他人焦点所在,所以便用面具遮住伤痕。”
“今,我认你二人为友,也不应当对你们有所隐瞒,”如同看玩笑般对两人说道:“你们要是早点告诉我想要看一看我的真面容,直说就好了,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办法,反倒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不愿让你们一看,但是今天,看在元襄你骏马的面子上,我就满足了你们这个心愿吧。”
荣苏伸出手,解开了银色面具大带子,连皓月与元襄互相对看了一眼,讶异不已。
连皓月与元襄不止一次想过面具之后,荣苏那张清秀的脸会是什么样子,毕竟除去荣苏被面具遮住的那大半张脸,确实是十分清俊的,甚至有几分女子的的轮廓。但是连皓月与元襄都知道,荣苏并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子,毕竟一个男人被人说像女子,总是有几分不悦,虽然元襄不止一次对连皓月道:“我觉得,荣苏那张脸如果是长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姿色绝对不非凡。”虽然对于姿色,连皓月心中向來有一个标尺,像纳兰媛姬的那样才算美人。这个标准常常让元襄大为不以为然,总是嘲讽说:“若要像九公主那样才算美人的话,那你连皓月这辈子只怕见不到多少美人了。”
虽然,连皓月自己的标准很高,但是他对荣苏的评价却一点也不低,“是个极为清俊的人”,这个评价已经相当高了。
就算在之前,两人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毕竟烧伤了不过只是四分之一的脸,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当他们看到荣苏面具之后,那近乎狰狞的伤疤还是让他们两人的心寒了几分。
“太可惜了。”元襄忍不住大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