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要活下去,可是本王并不想你活下去。
心里有了一丝紧张,江越急道:“王爷,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王妃的事情臣真的不知情。所有的事情是西平王与温子墨策划的,在后期的时候,西平王对我已经不是那么的信任了。”
一提到秦婉词的事情,萧奕洵的目光便微微一动,但是他并沒有抬头,只是淡淡道:“很好,继续说。”
“臣知道,王爷想治西平王的罪,只是人证虽然俱全,可是物证不够充分,如果西平王一直不肯承认,王爷你执意要杀了他,朝中反对的声音一定不会小。你如今在军中声望如日中天,可是在朝堂之上,根基却并不稳健,不能为了这一件事而与那么多大臣作对。”江越在朝堂为官多年,人又机警,萧奕洵的优势劣势他看的很清楚,几乎是针针见血。
“所以王爷,现在你缺少的只是一份证词,只要我站出來,说清一切,到时候王爷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而我所想获得的,不过就是活下去。”江越继续劝说着,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王爷,你除掉了西平王,那么我对你已经沒有任何的威胁了。西平王一死,你的大仇就应该能报了,到时候,臣这卑如蝼蚁的生命还请王爷放一条生路。”
萧奕洵缓缓放下了茶杯,笑意深然,他看着江越,道:“你的提议很有意思,本王还真的想考虑考虑。”他忽然停了一停,眼里有了审视的意味,道:“只不过江大人你一向心高,我本以为你会拿这件事与我做交易,却沒想到却是这样來求我,倒是让我低估了你,你这个样子……”萧奕洵的语气越來越淡,话语中揣测的语气却越來越强:“倒让本王觉得可能有人教了你这个法子。”
江越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豫昭王,他竟然如此机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一点细微的差别他都能觉察到。不,不是这样的。江越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來。豫昭王应该不是看出了什么,而是现在他骨子里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任何事,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怀疑与猜忌,他这么说只是完全出于内心的猜疑,而并非真的看出了什么。
江越强定心神,一脸苦涩,继续苦求道:“江越也与王爷打过不少交道了,王爷是怎样的人,臣还是有些清楚的。若今天臣來威胁王爷,只怕活不过今晚,臣唯一的出路便是将自己的命寄托在王爷的慈悲之上,您的一念,便能决定我的生死。”
萧奕洵收回探询的目光,耳里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他笑道:“好吧,江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就让本王看看你所说的消息,能否让本王有那么一瞬想要放过你。”萧奕洵话音刚落,审讯室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着深色衣衫的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大门之处,狱卒报道:“王爷,兵部侍郎段大人到了。”
江越一愣,兵部侍郎段大人,來的人是段霖晖。
萧奕洵抬起右手道:“给段大人一把椅子,”而后他看着江越笑道:“好了,江大人,你可以一五一十的说了。我说过,本王不善审理案子,但是段大人,却比我要高明的多。”
段霖晖对萧奕洵行了一个礼,然后面无表情的在江越的面前坐了下來。
众所周知,段霖晖出身大理寺,其判案决案的手段令人称奇,很少有人能从其手下逃脱。沒有想到豫昭王请來的人会是他,江越看着段霖晖,心中深深一沉,看來这一次,自己的劫难可真是不小啊。
江越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沒有退路了,为今之计便是将能说的全部都说出來,说不定真的有一线生机。
段霖晖冷眼扫过江越,西平王的倒台不过是时间的问題,当接到豫昭王的邀请时,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來刑部,能够见证西平王的溃败,这么让人兴奋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参与的。
掩饰已经无望,江越便老老实实将一切都说了出來,包括当初让徐万庭献药给景帝萧祁,并且让徐万庭成事之后诬陷右相许恒一事。还有让人去诱劝韩西月犯事,最后污蔑当初禁卫军督查使韩千叶,最后推管擎苍上位。还有,西平王为了获得西北的军权,故意造谣出西北有叛逃的士兵然后拖靖渊王下马,安插自己的人为西北主帅。只是胡炳恩大意轻敌,导致西北大败,西平王爷因此大受牵连。
西北军权交接失败之后,温子墨又建议西平王在京畿地区安插自己的人手,意图掌控京畿地区的军权,控制长安一带。还有加重萧文禹的药剂,加重萧文禹的病情,并且妄图掌控朝政,等萧文禹一死便推瑞怀王萧肃之上位。但是瑞怀王萧肃之不肯夺位,所以西平王便退而求其次,妄图控制当时还是太子的萧睿,自己成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