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笑意盈盈:“你可不知道啊,为了离间你和豫昭王,我到底是下了多少的功夫。不过呢,我也要谢谢你,因为,如果不是你和豫昭王有了问題,我哪里有机会去幽州的大营,看到这张地图呢。”
秦婉词的心头一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有惊恐,有惶惑,看着舒雪温柔笑容的脸,内心的惊惧被渐渐地放大:“你……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事。”
舒雪妙目一沉,语气里带着锋利的杀机,她轻轻地阖上了那张地图,对秦婉词道:“王妃,你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我还要做什么,而不是我做了什么吧。”她浅浅一笑,乌发间的金蝶步摇在烛火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我奉元帅之命來到这里,如今已经得到了这张地图,凭宿伊元帅的才能,有了这张图豫昭王必败无疑。而且,现在的豫昭王,还在为你的事情耿耿于怀,沒有十分的意志,他怎么会是宿伊元帅的对手。”舒雪言辞激烈,像是断言一般:“这一仗,你们注定会输。”
秦婉词错愕道:“你为宿伊效命……”她的眼中倏然划过一道厉色,几乎是厉声问道:“十六年前,辽东的事情是宿伊做的。”她和秦煦卿一直都清楚是天烬宫与离漠一起袭击了秦府,但是却不知道这背后的主使之人竟是宿伊。她啐了一声,道:“我原以为宿伊是当世豪杰,应当与龙帅一般顶天立地,沒曾想,竟是如此无耻之人。为多兵图,不择手段,怪不得,他一辈子都赢不了龙靖枫。”
“不许你这样说。”秦婉词的鄙夷与厌弃激怒了舒雪,舒雪忿忿道:“元帅不比龙靖枫差。作为将领为的胜利,哪有卑劣与否。只要你是胜者,不管手段如何,最后能留下的就是你的胜利,谁还在乎,你是怎么胜的……你们和龙靖枫都一样肤浅。怪不得龙靖枫会被人害死,可是元帅却还好好活着。”
秦婉词猛地一怔,龙靖枫……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力竭而亡么,为什么舒雪会说是被人害死的。她猛然发问:“你说什么。龙帅也是被你们害死的……”
舒雪眼神一变,冷冷笑道:“哼。元帅把龙靖枫当做毕生之敌來看,必定是要正面击败他,怎么会去做那些背地里小人做的事情。龙靖枫的事情,是你们自毁长城,怪不得别人。”舒雪摇摇头,语气鄙夷:“真是愚蠢啊……”
秦婉词心头一震,难道说当年的龙靖枫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听舒雪的口气,好像不是离漠做的,倒像是靖朝自己为之,天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雪将桌子上的信收到自己的袖口,对秦婉词微微一笑:“好了,我在辽东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要走了。”舒雪徐徐走到了书桌的身后,笔画之下挂着一把精致的宝剑,她轻轻抽出宝剑,道:“前几日,去燕如吟屋里,找到了这把宝剑,据说是燕如吟当年自刎的时候所用的,豫昭王妃啊豫昭王妃,其实你应该谢谢我,沒有我,你也许就不会发现你身边藏有一个那么危险的人物。沒有我,你也就不会知道,你和豫昭王的感情其实这么不堪一击。”舒雪抽出锋利的剑刃瞬间指向秦婉词,眼神肃杀冷厉:“今天晚上,我就要让你看看你们所谓的感情是怎样的脆弱。”
秦婉词眼神一滞,舒雪继续冷笑道:“怎么,你不恨我么。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么。你很想我将这份地图送到宿伊元帅的手中么。”舒雪猛然出剑,刺向秦婉词。
秦婉词登时一惊,退后一步让开剑身,虽然舒雪神情锐利,可是她的出剑却绵软无力,剑势也十分单一,秦婉词目光一变,侧步弯下腰身,然后反手扣住舒雪的右手手腕,轻轻松松地将舒雪手中的剑夺到自己的手中,顺势架在了舒雪的颈间,她冰冷的看着舒雪:“你说的沒错,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看见架在自己颈间的剑刃,舒雪却并不慌张,也不惊恐,她将眼神慢慢抬起,对上秦婉词因为愤怒而布满杀意的眼神,轻轻吐了几个字:“豫昭王妃,你输给我了。”
秦婉词微怔,尚未反应过來,就听见身后一把带着惊讶的男声响起:“婉儿。你在做什么。”
秦婉词猛然错愕,手中的剑倏地一抖,这个略带怒气与惊讶的声音,是她两天都未曾听见的,她一回头,灯火琉璃之中,萧奕洵的眼睛如同碧水清潭,带着清润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