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卿冷冷道:“再洞察的心思也比不过你计谋无双。”
漆若凌眼神微动。
原來秦煦卿早已觉察出自己的心思。他知道秦煦卿与天烬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知道自己与天烬宫有关系,秦煦卿定会不惜一切來追问自己。不过在那之前,秦煦卿一定会帮自己解决掉在场所有的杀手。漆若凌行为做事从來不会沒有缘由,也一定会利用周身的一切,即便是风云阁主,也不例外,想必秦煦卿的怒气,也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今晚的一切可以说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可是他却偏偏算低了秦煦卿的水平。他从未低估过秦煦卿,可是却沒料到他的武功竟已出神入化道此种境界,生生逼出了自己的三大武学。
“今日,即便你不肯说,我也未必猜不出來你的身份。”秦煦卿淡淡道。
“可是你知道,我并无意与你为敌。”漆若凌眉下的眼中掠过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色,他顿了顿,又道:“或许无心为敌,却也确实行了与你为敌之事。”
仅仅一个晚上,漆若凌已经对秦煦卿说了三遍“我无意与你为敌。”谁料想到阴狠冷漠的云殊四皇子会这样对一个人示意自己沒有敌意。
秦煦卿依然淡淡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即便你有敌意,我也不会真杀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成为云殊的皇子,但就凭你这一层身份,只要我为大靖人一天,我也不会杀你。我不会为了个人的恩怨而毁坏两国的交好。”
个人的恩怨在家国天下之间无足轻重,正是有这样的魄力与胸怀,他才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风云阁主,历代风云阁主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人,却一定是一个兼爱天下的人。
秦煦卿顿了顿,又道:“不过,漆若凌,你也要知道,如果有一天,云殊与靖朝为敌,那么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闯入凌天帝宫,也定会杀你于剑下,”
“秦阁主这是在威胁我不要与靖朝为敌。”漆若凌扬眉一笑,反问。
“是与不是,你自然清楚。”秦煦卿并不与他绕弯,径直道:“冷泉死后,天烬宫十年偃旗息鼓,大动作沒有,但是暗地里做的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现在身份如何,也只告诉你,我与天烬宫的恩怨必定要來一个清算,无论是谁在昆仑,我必屠之,”
“我知道了。”漆若凌淡淡回答,目光却是无所在意:“其实,秦阁主这句话不用对我说。于我而言,天烬宫也只不过是一个利用对象而已,而我要的最终是整个云殊。与中原争雄,我沒兴趣。可是我沒兴趣并不代表天烬宫其他的人沒兴趣。四大护法,五域领主,对中原虎视眈眈的不在少数,秦阁主也要自己明白,天烬宫不是隐刹堂,纵使你武功冠绝天下,也不可能歼灭所有。而且,武林之势,最重要的便是势力的平衡,一方独大是好,但是若是权限高过了头,那么下场可就沒那么好了。烟雨楼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一点,秦阁主也要清楚。”他微微侧头:“我言尽于此,秦阁主自己保重。”
两人的的打斗突然停了下來,可让周围的人好好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慢慢围上來,大家面面相觑,互相挤挤眼神,可就是沒人敢开口询问刚刚的事情。倒是秦煦卿先淡淡开了口:“今日晚间,我与四殿下在山头相约,要互相切磋武艺,却不料被人打断,刚刚不过是相互切磋而已。”
相互切磋。那还打的恨不得地动山摇。众人吃惊的倒抽凉气,可是见鼎剑侯这么说,漆若凌又从容不迫的站在一旁,谁还敢质疑半个字。
漆若凌冷眼一扫,道:“都各自回去吧,留几个人被这些尸体处理一下,不要让公主看到了。”
众人皆各自领命:“是。”
秦煦卿只轻轻扫了漆若凌一眼,沒有说话,只准备回二楼屋内。
便在这时,有人走到漆若凌的跟前,对漆若凌报告道:“殿下,埋伏在各个道路上的人都传來了消息。根据您的命令,他们一直在守在那里,得到消息,刚刚窜逃的八十二名刺客已经截杀七十八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放走了四人。如今正在处理尸首。”
听到这样的消息,秦煦卿的脚步停了下來,他听见漆若凌淡淡道:“我知道了,先前我说的那些东西,都很好的放在他们身上了吧。”
來人回答:“是,全都已经安排妥当,一旦回到凌天,殿下便能清洗一切凌天城中不服您的人了。”
漆若凌点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待人都走后,秦煦卿心下隐隐有了怒意,他沒有再回二楼,而是转过身來,似是有些逼问:“你杀了那些人。”他刚刚放他们一马就是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漆若凌却将事情做得这么彻底,这让秦煦卿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