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允墨闪电般看向萧奕洵,一脸惊愕。
看着谭允墨惊愕的脸色,萧奕洵微笑道:“不要惊讶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什么都放在了脸上,别人想不知道也难。”
一阵尴尬显露在谭允墨的脸上,不知为何,他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直跳起來。
有片刻的安静,见萧奕洵不说话,谭允墨更加的尴尬,他向來不是拘谨之人,可是今天,却不知为何,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萧奕洵轻轻叹息了一声,手中持着的象牙折扇轻轻接到额头之上,倒有一种文人书生的气质,可是看在谭允墨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的凌厉。萧奕洵抬起头,并沒有看谭允墨,而是直对前方,看着城门的方向,缓缓道:“我并不是猜不出你到底为何而失望,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些话我不好多说,但是今日,在这里,我只想说一句,你信不信,我不会是那个让你失望的人。”
谭允墨猛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奕洵,终于说出了今天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王爷,你……,你在……”
萧奕洵微微颔首:“是啊,我很欣赏你,只想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部下。”他浅浅笑道,云淡风轻:“我自在龙帅手下学习兵法战术,大大小小的仗也打过不少,也不是沒有吃过亏。但是像上次那样被你一把火烧光了粮草倒是头一回。不过也是我自己过于大意了,但是你的胆识的确令我惊讶。”他停了一停,眼里笑容愈深:“我让人查过你的资料,也知道这些年來你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境况。即便又不太愉快的童年,你现今依然如此优秀,我敬佩你坚定的心念,同时也很欣赏你。”
“起初,我本是打算一到宁州就召见你的,可是朱亮今早却告诉我,你昨夜安排了人手,今日准备离开宁州了。这让我有些诧异,所以我便一路跟着你,我想,想你这样的男人,在如此困境之下都不低头,怎么肯能仅仅因为一场败仗,一个不值得伤神的上级而心灰意冷了,我猜你一定会心有不甘的。”说到这里,萧奕洵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一路上都沒有回头,一直走到了城门口,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就这么一去不回了。不过还好,你终归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萧奕洵说话的语气极度自然,就像是认识了谭允墨许多年,就像谭允墨与自己之间从來沒有过敌对。谭允墨现在已经很明白了,豫昭王在向自己示好,他想他成为他的部下,知道了这一切,谭允墨的心跳的更加快,可是脸上却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怔怔地看着萧奕洵。因为他即便心中了然,可是思想之上,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惊人的现实。
谭允墨的反应似乎早就被萧奕洵被萧奕洵预料到了,萧奕洵继续微笑道:“如何,我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谭允墨,你可愿意为我效命。若你不愿意,你大可现在就走出这个城门,我保证一丝一毫都不会为难你,天高地远,任你走到哪里。但是我心里却不愿意你走那一条路。如果你愿意为我而效劳,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成为那个让你失望的人。”此时此刻,萧奕洵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粘染着魔力一样,一点一点钻入谭允墨的耳朵,大脑还有心里,“怎么样。谭允墨,你可信我。你可愿意。”、
谭允墨看着萧奕洵,面前的男子丰神俊朗,气度非凡,谈吐之间的大度从容,气质尊贵无比,举手投足间霸气而内敛。他活到今天,也未曾见过有一个人如眼见的这个男子惊艳。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沒有想到传闻之中的豫昭王竟然真的存在,并沒有夸大,他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人中之龙。原本被萧奕洵大败,谭允墨还心有不服,可是今日一见他才真正的被折服。
而就是这样一个惊才风逸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他很赏识自己,十分赏识,希望自己能为他效力,试问,谁听到了不会心动呢。
怪不得有一句话说的是,若是真心敬佩一个人,不需要多少事情,仅仅只要几句话,就能够确定了。而这一刻,谭允墨知道,他已经深深得被折服了。
他看了看萧奕洵,突然放下手中的包袱,单膝跪地道:“是,末将谭允墨愿随豫昭王出生入死,”
萧奕洵大笑,扶起谭允墨道:“出生入死。恩。跟着我,的确不太好走啊。走吧,随我走吧。”
谭允墨有一刹那的迟疑,他停了停,道:“其实王爷,有一件事情我还想告诉你。”
萧奕洵停下脚步,挑眉道:“哦。说來听听。”
谭允墨缓缓道:“昨晚,我还在想,只要宋文愿意守城,我便为他献一计,先假意投诚与您,然后引诱您入城,最后拼全城之力,包围您与城中,即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只是很可惜,宋文并沒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他猛地低头,道:“末将该死,竟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萧奕洵听了却沒有动怒,只是笑笑,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微笑道:“恩,你要那么做的话,说不定还真能留下我。”他拍了拍谭允墨的肩膀,道:“那么本王是不是应该去感谢感谢那位宋将军,谢他的饶命之恩呢。”
谭允墨一愣,而后也笑了起來。这是他來到宁州之后第一个真心的微笑,沒有压力,沒有勉强,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微笑,而后他静静看着豫昭王,一字一句道:“宋文那样的人,如何有资格让王爷去向他道谢。”
萧奕洵浅浅一笑,将手中的象牙折扇递到谭允墨的手中,淡淡道:“这折扇,算是你我第一正式见面,我送你的礼物了。好了,随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