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心中不由揣摩起來,上次温子墨从萧楚延手中抢來的信件已经提到了豫昭王要离开长安,去过平凡的日子。看了今天的这个样子,看來的确不假。
原本江越是有一丝怀疑的,但是如今这么一看,倒是真的,这一拉,江越竟然还有一丝舍不得了。豫昭王惊才绝艳,雄才大略,怎么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隐沒了自己呢。
江越一旦动摇,他手底下的几个人便更加添油加醋道:“是啊,若真是然豫昭王走了,那对朝廷当真是一个损失。再者,靖渊王准备集结军队向长安进发,靖渊王是跟着龙帅行军的,只怕这周边的将领是拦不住靖渊王还有他手下的那些辽东的精兵。而能够遏制住靖渊王的大概也只有豫昭王吧。”
“再有,说到豫昭王,那不得不说一说关于离漠的事情。宿伊这个人心思十分可怕,他如今沒有进犯辽东,大概是被且柔城的事情绊住了手脚。一旦宿伊再度挥兵而來,抚远大将军燕长清已经死了,那么辽东便沒有人能够抵挡的了宿伊的铁骑了。豫昭王之前与宿伊你來我往多次,大多为平手。一旦宿伊來犯,这辽东统帅的不二人选必定还是豫昭王,大人,我们为国照相,也不能够就这样放走豫昭王。”
有人附和道:“我们都知道,大人和王爷之所以迟迟不肯松口,大概是为着豫昭王太过凌厉,野心太重的缘故吧。可是如今他都打算解甲归田,无心追名逐利了,这样的豫昭王,大人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是啊,大人不妨劝一劝王爷。是否能够松一松口。”
江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我固执己见,是王爷自己太过坚持了,你们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是要王爷松口,实在是太困难了。”萧城毅的个性,江越是在清楚不够的了,这么多年來,萧城毅唯一真正忌惮的人就只有豫昭王萧奕洵。对于自己的这个亲侄子,萧城毅几乎是达到了最高的防备。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遏制住他,现在好不容易借着静怀公主还有淑懿太后压制住了豫昭王,再让他松口,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决计是不可能成功的。
王琦是江越的心腹,他似乎明白江越心中的犹豫,便对江越轻声提议道:“既然大人有些犹豫不决,不妨可以找一找温子墨,此人心思狠毒缜密,想來一定有什么想法。若是他能够支持大人,你二人作为王爷的心腹之人,一齐劝说,必定能说动王爷。”
“找温子墨,”江越愣了一愣,而后道:“也对,是时候去找一找他了。靖渊王发难之后,王爷在府中这几天大发雷霆,一刻也不曾安生,温子墨好像也遇到了麻烦,我去找一找他。”……
西平王府。
江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西平王府找到了温子墨,和想象的一样,现在的西平王府,情况并不好,温子墨一向冷肃从容的面孔中也带上了一份憔悴,看來这两天西平王的情况并沒有多大起色。
江越见温子墨这般憔悴,不由问道:“王爷还是很生气么,连王妃也劝不住么,”
温子墨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反应让江越大为震惊。竟然连王妃都劝不住了,要知道,萧城毅虽然是狠戾之人,但对自己的王妃却是千百个好,只要王妃说什么,他几乎都能听得进去。说來也奇怪,不知是否是遗传,这太宗的几个儿子,除却萧祁身为皇帝身不由己之外,西平王、镇南王、北淮王三人都对自己的正妻异常真爱,倒也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可是如今,竟然连王妃的话都起不了作用了,可想而知,王爷此刻有多么愤怒与急躁。
温子墨眉关紧锁,压低声音道:“昨日,王爷还和王妃吵了一架,其中就说到了世子。一提到世子,王爷就更加生气,弄得整个王府忧心忡忡。”
“王爷和王妃因为世子吵架了,”温子墨大吃一惊。西平王府中,有一个禁忌一般是谁都不能提及的,那就是西平王的世子萧玉辰。
萧玉辰是西平王妃的儿子,玉芷郡主的哥哥,年纪与镇南王世子萧瑜瑾相仿。从小天赋极高,文采斐然,与萧瑜瑾同时扬名于长安。年少时,因为人生的极为俊俏,风流倜傥,不知引得多少闺中佳人倾心。但是很可惜,萧玉辰竟然爱上了一位青楼女子,并且因此拒绝了英国公的女儿,扬言要娶那位风尘女子为正妃,这可大大地触怒了西平王。西平王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亲王世子去娶一个风尘女子。他当即大怒,让温子墨找人暗中除去了那个女子,一边又开始为萧玉辰张罗婚事。可是谁知,萧玉辰知道了这件事情,竟然也勃然大怒,与萧城毅激烈地争执了起來,而后更是一怒之下,远走西南,说是要去游历历练,至今六年,都不肯再回西平王府。萧城毅对此深恨不已。
江越叹了一口气:“哎,玉芷郡主出嫁了。世子大人又不肯回來,连王妃都劝不了王爷,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