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城是离漠距离靖朝最近的一座军事重镇。它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北近茺乾,南连平野,东倚江谷山地,西瞻淮鲁平原,且曜日城位置本就高于周边之地,就像一个巨人立在一个至高点上,若由曜日城从北向南挺近,只要有足够的兵源,定能势如破竹。
曜日城正前方便是一年以前他带大军驻扎的平野城,以曜日为基准,他可以随时出兵平野进攻靖朝辽东,而曜日城西后方正是军需补给重城茺乾城,茺乾城位于平原之上,按其地理位置來看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城池,甚至可以说是最便于攻打的,但正是因为茺乾城地势十分平坦,所以他的交通异常的发达,屋子输送中转几乎都从茺乾城经过,所以茺乾便成了离漠南部最为重要的军需补给重地。
有茺乾最为后盾,离漠并不怕曜日城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而且为了保障茺乾的安全,在茺乾城和曜日城的西边,离漠特意依山铸造了一座城皖崇城,这样一來,便在离漠东南部形成了曜日、茺乾、皖崇三城互助的坚固阵势。
而如今,宿伊的大军正盘桓在曜日城中。
自宿伊领了纳兰隽命令,带兵驻扎在曜日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上一次,因为印襄的缘故,宿伊攻打平野城未果,含恨而归。如今他率领大军而归,众人皆以为宿伊必定会大举进攻,一报前耻。只是令众人奇怪的是,宿伊到了曜日城,只是每日训练士兵,研究辽东情报,并沒有出兵的打算,一开始还好,众人以为宿伊是在做准备,可是这转眼在曜日城带了也要有一个月了,准备的时间也够长了,可这宿伊还是沒有任何要发兵的打算,他帐下几员性子急躁的将领便有些忍不住了,亲自跑到宿伊营帐之中请求出战。
那时宿伊正和良英、申惠还有连皓月三人在营帐里谈论着什么,毕青火急火燎的便冲进了营帐。良英、申惠还有连皓月见到了毕青,又见毕青一脸怒气的样子,三人自是互相一看,突然一起笑了起來。毕青本打算一进來就像宿伊请战的,可他还一言未发,另外三人倒笑了起來,这让毕青有些不明所以,他双目猛地一瞪,对三人怒道:“你们三个笑什么。,”
连皓月见毕青又急又气,直上前笑道:“毕青将军哪來这么大的怒气。我们刚刚正和元帅说着,猜你什么时候忍不住要向元帅请战,你说巧不巧,我们正说着,你就进來了。”
良英也不住笑道:“正是如此,”
毕青看着这三个笑嘻嘻的人,气也是不打一处來:“我说你们这三个人怎么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原本我们就是要來攻城的,可如今都在这里停留了多久了,为何还沒有动作。,”他一个跨步走到良英面前,只对他道:“良英,你不要忘记了,一年前是谁被火烧着屁股跑。你还要缩着当缩头乌龟吗。”
毕青本就是这个性格,说起话來更是直白,丝毫不顾忌什么,要是这样轻视的话被别的人听了,只怕会和毕青打上一架,可是良英很了解毕青,知道毕青也只是心急,并不是有意的,所以他只是笑道:“我当然是不想做缩头乌龟的了,那耻辱我肯定是要向他们讨回來的,只不过这时机还沒到嘛,”
毕青脸色更加不爽,他本愈发作,但见宿伊正坐在营帐中央,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们四人说话,不自觉的便收敛的气势,单膝跪在宿伊面前,道:“元帅,为何迟迟不肯发兵。半月之前,靖朝皇帝萧祁新亡,正是权力交替之时,那时便是我军进攻辽东最好的时机,元帅为何不发兵。”
“好时机。”宿伊微微笑起,平日如鹰的眼神里也有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毕青,缓缓道:“毕青,你认为那是一个好时机。”
毕青一愣,知道宿伊话里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哈哈,”宿伊忽然大声笑起,他看着毕青缓缓摇了摇头,最后对申惠说:“申惠,你來给毕青解释解释,”
申惠在一旁领命,而后对着一脸疑惑的毕青笑道:“毕青将军,若你这么想只怕是太小看靖朝也太小看豫昭王萧奕洵了,”
兵家大忌便是轻敌,被申惠说了自己小看了靖朝,毕青自是很不高兴,但是申惠乃宿伊身旁的副将,职位仅次于宿伊,他自不敢对申惠说道什么,只陈恳道:“请申将军指点一二,”
申惠浅笑道:“你认为靖朝皇帝驾崩,新皇即位,正是边防最虚弱的时候,可是既然你能想得到,靖朝的人走怎么会不知道。”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看來你还不知道吧,萧祁驾崩后,不说西北和北部边防,辽东一带几乎是日夜严阵以待,就守着我们來进攻呢。毕青,你不会真的以为豫昭王会拱手让我们攻打吧,你忘了一年前他是如何让我们退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