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燕如吟开始教楚玉晗作诗以后,楚玉晗可真算的是一颗心都扑在了这上面,忙里偷闲地也要读上几首,更是一直往燕如吟的屋里跑。不光秦婉词夸楚玉晗认真了,连萧奕洵都知道楚玉晗用心习诗的事了。
一天楚玉晗又抱着两本诗集去找燕如吟,发现燕如吟正在窗前绣着什么,她好奇的凑到燕如吟跟前,笑嘻嘻的问:“如吟姐姐,在绣什么呢,”
楚玉晗突然冒出來让燕如吟一惊,随即却对楚玉晗笑道:“你來了。”见楚玉晗盯着自己手里的布料,燕如吟脸微微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什么,我只是想为王爷织绣几件衣裳,虽然是夏天,但是我手脚不快,想來是入了秋才能弄好。”
楚玉晗听秦婉词说过,燕如吟绣工精细,技艺无双,今天正巧撞见,她便更加好奇的仔细看了一看,是月白色的真丝打底,在上面绣着浅青色的君子兰,看上去非常简单,但楚玉晗细细一看,才发现看似简单,实际上大有技巧在里面。楚玉晗问道:“如吟姐姐,你这看上去是绣了两层吧,”
燕如吟浅浅一笑:“是的。你看出來了,这些简单的兰花,实际上是平绣,先是借底绣,,先绣一层,再往针脚上绣一层,所以这一朵兰花,便是两层绣线交叉在一起,所以看上去这些兰花色泽清雅,且细看也是十分缜密。”
正巧这时燕如吟的侍婢芳绫正在屋外翻晒着被褥,听见楚玉晗的问话,便笑着道:“王妃可不要说简单了,玉晗小姐,望着这件匹布针法以平绣为主,但局部上却还运用了段纹绣、打子绣、卷针绣不下三种手法呢。兰花的根部还使用了长短针交替、短平针勾脉络的方法呢。”
听到芳绫的话,楚玉晗大呼:“怪不得你说你绣的慢了,这样子绣东西,可得弄到什么时候去,”说罢,她拿起燕如吟刚刚放下的真丝缎子,端详了起來,果真是技艺精巧,非同一般,她感慨道:“怪不得婉儿表姐说连你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我这回可是真的相信了。”
燕如吟一愣,沒想到秦婉词会这样说,接口道:“王妃谦虚了。”
楚玉晗小心的放下丝绸,眼睛一眨,笑道:“倒不是谦虚,我知道婉儿表姐刺绣的水平,倒真是沒法和你比。如吟姐姐,什么时候,给我也绣个小荷包吧。”
燕如吟素來喜欢楚玉晗,笑着答应了:“好,荷包,自是简单,你要几个,我都绣给你。”
见燕如吟答应的这般爽快,楚玉晗眼睛笑的便如月牙一样:“谢谢如吟姐姐,”似乎是一早上就开始织绣,燕如吟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后颈,便对楚玉晗道“王摩诘的诗,看的怎么样了,”
可是问了半天,却不见楚玉晗回答,原是楚玉晗只是怔怔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刚刚的绣布,燕如吟当是楚玉晗迫切的想要一些织物,便抿了嘴笑道:“你若真是喜欢,我下午便帮你绣起來。”
楚玉晗本來直直的看着燕如吟刚刚的绣布,听得燕如吟这样说,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急,还是你先给姐夫做着,不能耽误你的用心。”说罢,楚玉晗仰脸对着阳光,嘴角含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缓缓道:“如吟姐姐,你对姐夫,当真是用情深重了。”
燕如吟愣了半晌,只有些羞意,道:“你又在说些什么,”
楚玉晗只是盯着燕如吟,半是感慨,半是怜惜道:“我只是为着如吟姐姐你觉得惋惜……”楚玉晗有些语塞却还是支支吾吾道:“你这么喜欢姐夫,可是姐夫却只在意婉儿表姐……婉儿表姐也是的”楚玉晗似乎有些埋怨了起來,“明明知道你这么喜欢姐夫,怎么也不劝劝姐夫……”她说着,还偷偷看了一眼燕如吟,想看看她的表情。
燕如吟神色一黯,薄薄的红唇勉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我本來便是硬求,求來的……”想起当年的往事,燕如吟语气里不由地含上了一份淡淡的愁意,她抿嘴道:“况且……王爷,当真是对我很好……你姐姐也对我很好……”
屋外明日高悬,照着屋里生起了一点灼灼的暑气,芳绫晒好被褥,便赶來将竹帘遮了一半,一下子,屋中便静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