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西月离开进城之后,便以最快速地速度赶到了幽州,见到了萧奕洵,将韩千叶被贬谪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萧奕洵。
说完后,韩西月叹息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是因为我,才让哥哥远调洛阳去守皇陵……”
“对,的确是因为你的过失。”萧奕洵毫无表情,只是淡淡道:“如果你早一些和韩千叶说,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甚至还能够反攻江越一伙人。”
萧奕洵毫不掩饰指责,让韩西月原本就沉重的心境更是黯然了一分,他沒有说话,因为他沒有资格反驳,的确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导致韩千叶受到牵连。
“那么,新任的禁卫军督查使是谁。”萧奕洵沒有在纠结之前的问題,问了一个他现在十分关心的问題。
韩千叶一旦离职,京城最重要的禁卫军督查使的位置便是众人拥抢的对象。
韩西月见萧奕洵问,便老实回答:“信任的是原是禁卫军镇抚使管擎苍。”
“管擎苍。”这个人萧奕洵略有耳闻,禁卫军两名镇抚使之一,个性刚强且为人阴险刻毒,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做到禁卫军督查使的位置,倒是让萧奕洵有些小吃惊,他不由凝眉问:“现今是京察时段,这个人员调动,是吏部做出的决定么。不应该啊……”
萧奕洵有些质疑,韩西月倒是立刻想到了前几日吏部的调动,他目光一亮,说道:“自从哥哥的事情出了之后,御史台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疯狂地弹劾吏部,说他们有营私舞弊的嫌疑,吏部那边正是京察的脆弱时期,为了安抚御史台,间接联系到禁卫军官职调动的吏部侍郎之一和吏部考功司都引咎,被调往他任,现在的礼部侍郎正是原本的工部侍郎江越。”说道江越,韩西月就气不打一处來,“就是这个江越,在刑部审讯司对兄长咄咄相逼,这件事情的主谋估计就是他,”
“江越……”萧奕洵沉吟了片刻,韩西月曾经告诉过自己,他觉得江越和西平王府走的有些近,这个江越很有可能是西平王的人,如今想來,萧奕洵觉得倒真的是很有可能,“御史台突然猛攻吏部,这么的集中火力,若是沒有人指使,是不可能的。御史大夫袁允南本就是和西平王紧密相连,御史台这回的大动作八成是他调动的。江越调任礼部侍郎,管擎苍便升任禁卫军督查使,这其中必定存在联系。”
将这其中的线串联起來,萧奕洵的心中隐隐有不安,这每一件事情都和西平王扯上了关系,那么会是西平王叔想在京察时根植自己的势力么。如今禁卫军等于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连吏部他也伸手染指,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呢。不过,萧奕洵还是有一点放心的,因为吏部有苏普在,苏普必定不会让西平王这般顺风顺水下去。
当然这些话,萧奕洵并沒有和韩西月说,因为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说在这几天里成长了不少,但是还是有很多需要锻炼的地方。
所以他说道:“虽然,我答应你哥哥,给你调任幽州副参将,但是,因为你沒有行军的经验,所以,还是得先从头学起,不然无法服众,这样吧,你先担任幽州守备军的训练吧,具体的情况,我让陈天佑将军告诉你。”
韩西月知道,自己不可能刚來辽东,就直接担任副参将,他早就做好了从头开始的准备,萧奕洵给他安排这样的一个职位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所以他很真诚地拜地谢道:“谢王爷。”
韩西月话语里的真挚让萧奕洵颇为感兴趣,他原本以为韩西月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战场,急切的想要立功升职,却沒料到韩西月会这么平静,甚至感谢自己的任命,他饶有意味的看着韩西月,问:“你仿佛不是很着急向韦长街报仇嘛。”
韩西月脸色猛地一僵,他猛地握住了双拳,想到韦长街,他无时无刻不是充满了恨意,但他知道克制,知道等待,所以他回答:“哥哥为了我能够到您的帐下等待了五年,又不惜以自己的前途來换我的,我如何能够急功近利,不忍辱负重。而且,现在韦长街有江越做后盾,身后可能还有更强大的人,我不能贸然冲突,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才能报复他,”
这一番话让萧奕洵对韩西月改观不少,听完后,他笑着拍了拍韩西月的肩膀,道:“你有这番心思,也就不枉你兄长的一番付出了。好了,随我一同到屋外去吧,京城道幽州,也是挺远的一段距离,你先休息着吧。”
感受到萧奕洵态度突然转变的温和了起來,对自己也关心多了,韩西月一时心头有些发热,他感谢道:“谢王爷,”
韩千叶赶到幽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幽州的夜晚非常高远辽阔,二人站在城头,不住被这片辽远的夜幕给吸引了。
就在要走下城楼的时候,萧奕洵的耳边突然传來了一个声音,淡淡的,似乎缭绕着一份愁绪,似乎又带着一份豪情,他和韩西月不由的都停下脚步听了起來:
“狼烟欲燃千里关,烽火冷月满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