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出发去太原的日子又提前了,之前建章帝似乎还想容他拖拖拉拉的等着被降了爵的恭王一同上路,可是如今恭王死了,他的差事又火速的提上了日程。
吏部的文书印鉴都已经领了下来,镇南王正要出发,又接到宫里的传召。
镇南王妃很是担心:“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自从恭王不声不响的被劫走之后,锦衣卫简直就跟土匪似地,听说连日里已经有许多大臣下狱了,镇南王妃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稳。
镇南王远比镇南王妃要镇定的多,他清楚的知道目前形势。恭王自己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建章帝之前的为难和维护,一腔良苦用心都喂了狗,对太孙这边反而是好事。他拉着妻子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没什么大事,接下来的,只有好事了。”
至少在建章帝这边,等着他们这一系的,只有好事了。
事实上镇南王猜的极对,建章帝叫他去,果然是为了太原的事儿:“太原那边发现金矿采矿已经有四五年之久,这四五年里,晋地那一系官员竟没一个把这事儿往上报的,可见是无能昏聩至极!这样的官要来何用?”
镇南王心里有了底,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看着建章帝,深深的低下头去:“恭王殿下年轻,想必是受了底下人挑唆,才会一时糊涂。”
建章帝冷哼了一声:“他要是不糊涂,也不会偏他倒霉。”他说完,终于把正事儿提了出来:“正松你这次去,替朕好好清一清这批尸位素餐的蛀虫!”
镇南王因此又得了个差事,跟吏部侍郎郑庆和一同巡查太原,从前藩地官员的任命和考核大多都是由藩王作主的,如今恭王既然丢了,那这考核的事儿,自然得由吏部接手。
郑庆和也是个明白人,私底下同自己哥哥郑三思叹气:“这不是要清洗太原了么?到时候恭王殿下若是回来,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愁眉苦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郑三思却是个聪明人,他向来都是不负自己三思这个名字的,伸手往弟弟头上凿了一个爆栗:“锦衣卫就快挖地三尺了,刑部更是带人把皇陵那边挖了个底朝天,都没见恭王的影子。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两说,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差事吧!”
圣上怎么说,就怎么做就是了,担心其他有的没的,傻不傻?!
杜阁老忧心忡忡的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他跟宋程濡等又不一样,他曾经可是恭王老师,现在恭王闹这么一出,他愁得在书房翻来覆去一整晚,头发胡子几乎都全愁白了。
白东深夜来看他,见老师房里深夜还点着灯,衣冠又都齐整,就心知自己老师恐怕也是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的,叹口气看着他:“老师,恭王殿下玩这一手......”
杜阁老比旁人都更清楚恭王的底细,最近锦衣卫抓的那些官吏,无一例外都是恭王埋在朝中的钉子-----这还是他主动朝建章帝供出来的。
出事当天,他在内阁的时候简直觉得被打了一闷棍,看着建章帝莫测的神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了,几乎站不住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