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被人请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很难看,坐在偏厅里听着四姨娘房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他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焦急和不舍的神色,来回踱步心中很是担心。
风轻晨来的时候,几乎都快到子时了,稳婆跟那些有经验的老妈子都在四姨娘房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那些忙着烧水的丫鬟不停的把热水往屋里送,四姨娘的叫声也没之前那么响亮,似乎是叫得没力气了。
“爹,这事您急也没用,不如坐下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四姨娘是个有福的,定会母子平安。”无论怎样,风啸都是她爹,风轻晨心中再是怨他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她倒了杯热茶给他递过去,好生相劝,谁知道他却不领情,随手一挥,把她递过来的热茶打翻,幸好这茶不是很烫,浇到她手背上只是红了一块,没被烫起水泡。
好意被当成驴肝肺,风轻晨还没来得及发作,风啸就指着她的鼻子双眼怒不可见的厉喝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说,是不是你在你四姨娘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否则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疼?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包藏祸心,蛇蝎心肠,我真是不该留着你,早该在你出声的时候就掐死你,你这个孽女……”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厉光,随即恢复往日的平静淡漠,抬头淡淡的瞥了眼指着她鼻子骂得好不痛快的风啸,静静的看着他,等他骂完了,她才淡淡的说了一句,“骂完了?”
“若是觉着不尽兴就继续,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淡淡的说道,好似被骂的人不是她般。
“四姨娘真是好福气,能得到爹如此真心相待,我何德何能敢在尊贵无比的四姨娘身上动手脚,我可没那本是让女人生孩子,爹太看得起我了,若是我要动手脚,就该学昨日别人对我娘那般,送上一碗堕胎药,六个月大的孩子跟七个月大的没什么差别,左右都滑不下来。”他这一顿骂,将她心底对他那最后一丝父女情无情的斩断,她早就该这般了,从他偏宠叶姨娘无视她们母女的时候,从他眼睁睁看着旭儿的尸体被找到而无动于衷的时候,从他在她娘去世不到一个月就扶正叶姨娘的时候,她就该这么做了!
这顿骂,将‘父亲’二字,彻底从她的生命中剔除!说她无情也好,冷血也罢,这个风家,她不屑。
七个月……
七个月的孩子,她倒想看看,这七个月大的孩子怎么活下来?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哼!什么堕胎药?不过是你们母女歹毒心机的掩饰,你跟你娘一样,表面上温柔善良其实骨子里比蛇蝎还毒,你们都巴不得我风家子嗣越来越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的子嗣越来越少,要不是倩儿机灵哪能怀上这个孩子?那个贱人,当年害得我风家几乎被灭门,现在还想让我风家绝嗣,真是蛇蝎毒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诡计,想把风家的一切变成秦家的,你们做梦!等倩儿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休了那个毒妇,扶倩儿为正室,风家的一切我都交给阳儿,你们几母子全部滚出风家——”风轻晨那副淡漠的嘲讽,激起了风啸心底的怒火,怒火重烧下,他失去了理智将压在心底的话全部冲她吼了出来,却没注意到门口那道举步准备进来的身影。
风轻晨眼角余光看见站在门边的秦氏,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在你心里我娘就是这般不堪?你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她为了你跟我外公一家决裂,这么多年尽心的伺候你,打理整个风家上上下下,难道你就看不见她半点好?既然这样,你当年为什么要娶她?你娶妻不到一年就纳妾,她虽不愿还是含泪帮你纳妾,你接二连三的纳妾,她都全部接受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待她?”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紧握的拳头冲他激动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