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爱喝酒经常醉的睡在街头巷尾,不修边幅一身破烂布衣,满面胡渣,兼又生的高大异于常人,这一脸的凶相常引得孩童惊惧痛哭,俗家姓冯原本江湖上尊称其为冯道人却渐渐转变成了疯道人。
她低低的笑了笑,接着道:“说起来,我和他相遇,还全赖师父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呢。恶鬼食人心上百,修为高深。我和师父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其对手,于是,师父便想了个计谋,提前在夜澜桥上设下圈套,让我假扮成酒醉的少年独行在夜里,勾那冤鬼来引诱我。”
“师父!你怎么不去引诱那女鬼呢,你看看,你徒弟可是风华正茂的姑娘家,你怎么忍心让我去犯险呢?”
疯道人咧嘴一笑,拍拍以泷的肩膀道:“师父年事已高嘛,你总得学会自立!”
以泷撇嘴道:“狗屁!我不去!不去!”
疯道人一把拉住以泷的手臂就往桥上拖:“你放心吧,师父看着你,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没听汉国大学问家说过吗,人固有一死!”
以泷几乎是被他拖到了桥上,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哭喊道:“还有下一句,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呢!本姑娘还年轻,我不要死!”
疯道人双手如铁钳一般抓着她的肩膀,一边咧嘴笑一边道:“别怕别怕,死就是一下的事儿,一点也不疼,哈哈哈!”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玉色长袍的男子打马而来,他眉心微蹙,一手拦腰捞起以泷,一边策马一边喊道:“逼迫徒弟赴死,你这疯子还是自己去吧!”
骏马一颠一颠的,以泷的肋骨都要被颠断了,头晕目眩一口秽物呕了出来,如喷泉般扬了一路。
疯道人暗骂一声多管闲事,双脚如风般的追着马跑,一边跑,那双破烂的布鞋却彻底断了底子,气的他指着马骂道:“以泷!给劳资回来!臭小子,再见你劳资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停,停下,呕...呕呸...唔呕...师父,救命。”
男子只觉得右腿温热湿了一片,什么诡异的东西正顺着裤腿往下流淌,一股酸臭的味道萦绕在四周,一旁的百姓都捂着鼻子远远的躲开。
他一勒马缰,骏马嘶鸣一声终于停了下来。
“兄台,你怎么样?”
以泷顺着马背滑到了地上,一边抬手拍拍他的裤腿,一边惨笑着道:“早早知道,还不如乖乖上桥去,死得好看一点。”她又笑了笑道:“多谢你哈,我,呕...我走了。我劝你也快走,一会儿老东西追赶上来小心他打断你的腿。”
男子一收右腿,利落的自马背上蹦了下来,笑着伸出一只手来道:“在下李慕寒,还未请教兄台姓甚名谁?”
以泷抬眼正看见李慕寒裤腿上那一大片污秽的污渍顿时脸色一红,胡乱的将手搭在他手上,李慕寒略微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以泷歉意的笑了笑:“我是观里长大的并无俗姓,你便叫我以泷吧,感谢少侠救命之恩。”
李慕寒扬唇一笑,恰逢长安城里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瑟瑟袭来,一片片雪花在他肩膀上发着晶莹的亮光。就在这一瞬间,她抬眸看向他,正撞进一双如同远山般的眸子里。
李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