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点点头说:“谢谢你,其实你可以不送的,我自己到省城去。”
“那可不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季子强也就没有说什么了,江可蕊磨磨唧唧的帮季子强收拾起来,牙刷牙膏什么的,还有几套衣服,季子强和王稼祥都耐心的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收拾,其实季子强知道,根本都不需要带怎么多的东西,明天早上的工作一安排好,自己肯定还要回来,但季子强什么都没有说,王稼祥也很懂事,也能理解江可蕊的心情,所以两人很平静的等着。
这足足收拾的有20来分钟,后来江可蕊看看实在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了,才把包放到了客厅。
季子强站了起来,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可蕊,要是有时间,我帮你看一件大衣吧?”
江可蕊摇摇头:“算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你买东西我很不放心。”
季子强就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他自己都很难恭维自己买东西的水平。
王稼祥帮季子强提上了包,季子强不敢回头看,就那样离开了家。
冬天的田野是寒冷的,是荒凉的。
冬天的田野早就让昔日生机勃勃卸了妆,变的无精打采,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一片衰败的景象,干枯的枝干与夏日那饱满的浓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沉闷、凋谢和夏日的鸟语花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季子强知道,在厚厚的落叶下,冰冷的泥土里,那繁密的根系依然存活着,正在努力收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能源,最大限度地储存着能量,上面的枯草是它最忠实的保护伞,为它抵御着寒冷和冰雪的袭击。
枯萎的花瓣和落地的干枝将自己最后的能量渗進泥土、传给了根部,将自己今世的生命奉献给了来年的缤纷,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稼祥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妈的,我想辞职做生意去。”
季子强收回了正在远眺的目光,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稼祥说:“为i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王稼祥有点情绪了,这已经忍了一路,看来现在有点忍不住了。好一会,季子强才说:“是因为这次没有提升你做副市长?”季子强冷冷的语气,像车外的寒风一样。
王稼祥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是为我自己。”
“那就是说为了我喽?”季子强说。
王稼祥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季子强说:“难道你自己不感到委屈吗?你在新屏市这几年,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你已经做的很好,给新屏市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们还是这样对你,你不觉得憋屈?”
季子强慢慢的把头又扭向了窗外,说:“有委屈,但这不是我们退缩和灰心的理由,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还是有很多人看到和感受到了我们的工作,这就够了,我们难道非要用职位的高低来彰显自己的成绩吗?”
车厢里很安静,王稼祥说:“但我还是想不通。”
“是啊,我也想不通,可是我们的生命还要延续,我们的理想还为实现,我们就不能轻言放弃。”
“我真想放弃,不是为我,是为你。”
“谢谢,但要是真的你那样做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季子强淡淡的说。
王稼祥“嗨”了一声,说:“昨天会后,大家都感到挺伤感的,不过都不愿意去找你,大家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空洞和贫瘠的。”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好好干吧,新屏市还需要你们,要是你们都撂挑子了,那才是新屏市的悲剧。”
王稼祥低下头,他也有千言万语,但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会季子强连续的接到了几个问候电话,其中有公安局武平的,还有大宇县凤梦涵的,她们都不同程度的表示了他们对季子强的敬重和难舍之情。
这让季子强也有点眼眶湿湿的了。
路上很多路段都有冰雪,所以车开的不是很快,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吃饭的时候了,天也有些蒙蒙黑了,初春的夜晚来的特别早。
季子强他们就在省政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登记好房间,季子强问王稼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王稼祥说:“我送你来的时候,尉迟副書記他们都说了,让我一直陪着你,等这面工作落实好了,和你一起回去。”
季子强点点头,说:“那就委屈你住一两天了。”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还用如此客气。对了,市里的领导商量过了,准备等你这面安排妥当了,给你好好的搞一个欢送酒会,所以我还要随时掌握你这里的情况,好让那面根据时间,提前安排呢。”
季子强想客气两句,但又觉得也没必要,欢送宴会那是肯定要办的,这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