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这荒野中,冬日的肃杀与萧索,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少顷后,谢衡徐徐开口问道:
“逸仙道友,此地人迹罕至,何况有灵运大尊在,无须担心有人偷听,咱们也可以好好地聊聊了。”
逸仙回转身,看着谢衡眼中那浓烈的好奇之色,眼角的余光,从灵运葫芦恬淡的脸上扫过,逸仙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叹。
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骤然浮上心头。
“呵呵,谢道友,所谓的密辛,其实也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其实,修仙界中,但凡是修行了一定年岁的,基本上都知道。”
许久之后,逸仙的声音,在这北风呼啸之中,缓缓传来。
“都知道?”
听着逸仙如此说道,谢衡也是微微一愣。
没有理会谢衡的惊讶与疑惑,逸仙轻声问道:
“谢道友,你可知道,为何,我天帝山会有所谓的天条?”
说罢,逸仙随即自嘲一笑,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的苦涩与不甘。
“想来,道友心中定然是认为,我天帝山之人,太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竟然将自己教派的门规,称呼为天条。”
一时间,谢衡顿觉尴尬无比,心中所想,被正主当面戳破,面上也是禁不住有些发烫。
逸仙看着远山层峦耸峙,千山暮雪,神情中,竟然有些许萧瑟的意味。
“呵呵,谢道友不必如此局促。”
“其实,不只是谢道友你心中如是想,当初,在下被师尊带上山门,听到这教派门规之时,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逸仙转身望着谢衡,神色中,已经没有了天帝山弟子,那种惯有的桀骜,反而增添了几分无奈与苦涩。
“道友可知道,当初在下听到师尊解释这所谓的天条之时,在下心头,实在是五味杂陈。”
听着逸仙这有些自嘲之言,谢衡神色一怔,淡淡开口道:
“还请逸仙道友指教。”
在逸仙略显低沉的声音中,一段远古时代的秘闻,浮现在了谢衡的面前,更是听得他心神跌宕起伏。
百万年前,自从天帝山始祖,神霄帝君被天罚轰碎了道基与灵台后,修为便一落千丈。
玄穹帝宫的门庭,在三教的仙门的联手压迫之下,也是摇摇欲坠,几欲倾覆。
而神霄帝君,不愧是开山祖师,其决断魄力,更是非常人所能及。
为了保住玄穹帝宫的基业,神霄帝君不得不向三教仙门,传授了心灯的炼制之法。
与此同时,更是以创教始祖的身份,与天道立下了三大天道誓言。
第一,天帝山所有弟子门徒,不得忤逆天意,一切行事,当顺天而行,以顺应天意为己任。
其次,天帝山的本命心灯,不会出现在大荒之中,用来召唤死者的灵魂。
并将这两条大道誓言,雕刻于飞虹桥旁边的石碑之上,用以警示后人。
而神霄帝君也是靠这天道誓言,获得了天道的认可,从而保住了天帝山的基业。
“如今,远古时代已经远去,我教弟子,也因为这所谓的天条,被三教仙门,嘲笑了百万年时间。”
“甚至,就是一些福地的散修,也是在背后不断地议论。”
“哪怕我教如今如日中天,风头正盛,可偶尔,还是会有人拿着这所谓的天条,来嘲讽我教弟子。”
说着,逸仙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无奈和不甘,最终,这些不甘与无奈,也只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随着这呼啸呜咽的北风,消散在天地之间。
望着逸仙那一脸无奈和苦涩的表情,谢衡心中百感交集。
既佩服神霄帝君的决断,又有些同情逸仙等弟子门人。
想来,天帝山上下,面对着所谓的天条,也是苦不堪言。既要面对整个修仙界的嘲讽,还要在天道的监督下,代天行道,更是在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
到了最后,为了应付三教的各种仇怨,他们只能摆出一副在替天行道,无所畏惧的模样。
想来,其实内心中,也是苦不堪言吧。
想到这里,谢衡心中也是微微一叹。
“谢道友,如今你想知道的秘闻,在下已经和盘托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在下,就告辞了。”
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发泄了出来后,逸仙的心神,好似都轻松了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刻,隐隐变得与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
这一幕,落在谢衡的眼中,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小子,难道,你还准备去找人间那几个皇族老祖,逼问自己师弟的下落?”
就在这时,两人的耳畔,传来了灵运葫芦有些慵懒的声音。
“前辈,在下心知昆仑与人族渊源匪浅,但是,师命难违,还请前辈见谅。”
逸仙朝着卧牛石上的灵运葫芦躬身一礼,言语中,满是倔强。
“呵呵,小家伙,还是个牛脾气。”
瞥了一眼那一脸固执的逸仙,灵运葫芦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却多了几分调侃之意。
“难道,你就不担心自身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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