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了有些颠簸,沈佳言还好,徐氏身娇肉贵,颠得她浑身都要散架了,还有些想吐都没让车夫减速。
还是沈佳言从荷包里,寻了一点她自腌的一点酸甜杏脯,让徐氏含在嘴里,这才好一些了。
颠簸了快两个时辰,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堪堪赶到。
进了知府后衙,荀晋元已经等着了。
都来不及等两人梳洗,直接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才压低声音开口“京城那边传来消息,陛下病重不起,二皇子逼宫了——”
什么?
徐氏腿一软,要不是沈佳言搀扶着,就要软瘫在地上了。
饶是沈佳言,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为了那一把至高无上的椅子的争夺,那可是要无数的人命和鲜血填进去的!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冷静下来“那现在,争出个结果来了没?新皇是哪一位?”
荀晋元将徐氏半抱半拖着放到了椅子上坐好,这才愁眉不展的道“二皇子逼宫那日,京城那边冒死送出来这个消息。如今京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咱们这里离京城有数百里,就是送信,最少也要日功夫。”
“现在京城要么是一团糟,要么就是已经分出胜负正在清算!这一时半会的,消息肯定传不出来的!”
说着忍不住就发愁,这也不知道新帝是谁啊?
一时又后怕,又庆幸!
当初也有皇子跟他接触,想插手这制糖里头来,他本来还在犹豫,是沈佳言提醒了她,皇帝日益衰老,下头几位皇子都不安分。
从龙之功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真要堵上家族所有的性命吗?
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只认皇帝!不管是谁,当皇帝就认!不是皇帝,就不认!
这样即使不如从龙之功宣赫,可胜在稳妥。
只要新帝没有脑子坏掉,总是要用人的!虽然不能成为新帝的心腹,可好歹也没站在他的对面不是?
天长日久的,只要做的好,总能入新帝的眼!
荀晋元如今万分庆幸,他琢磨了好久后,听了沈佳言的话。
没有接受任何一个皇子的拉拢,而是选了诚亲王,位高权重不说,还是皇帝的亲弟弟,最得皇帝信重。
更妙的是,那分给诚亲王的干股红利中,有一半是入了皇帝的私库!
如今就算皇帝真的殡天了,不管新帝是谁,那一半的干股红利就是他的,也算是给新帝的投名状!好歹能保住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吧?
只是如今,就只能等了!
等最后的胜利者!
沈佳言也明白如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还不能露出端倪来,一切如常才是。
因此跟荀晋元和徐氏商量起,这些日子来,要外送内紧才是。
不能让外人察觉,可对内要好生清理一下自家,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把柄,或者不太好的事情,要及时的处理。
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徐氏听了半日,也恢复了力气和胆子。
当下就道“外头的事情交给老爷,这内宅的事情老爷就不用操心了!我明日就称病,拘住两个姨娘和两位姑娘在身边侍疾。然后将内宅的事情托付给妹子,让妹子帮着代管,正好查一查家里这些人。虽然是多年的老人,可咱们家宽和,这些年说不得也有些见不得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一并都清理了!”
荀晋元等着徐氏和沈佳言回来,就是说这个消息的。
见她们都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放心了。
他还要到前头去,跟师爷商量前头的事情,府衙的,还有制糖作坊的,这些可都要梳理一遍才放心。
因此也就冲着沈佳言拱拱手,自去前头去了。
徐氏和沈佳言两人又坐着商量了半日,如何清查家中的奴仆的事情,都疲倦得不行了才散了去。
晚饭都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用的。
到了半夜,正院点起了灯,说是徐氏病了,发烧说胡话,让连夜去请大夫。
折腾得一家子上下都没睡好,在外头守着。
大夫把了脉,只说受了凉,心中又有些惊恐郁闷之气,所以才会发烧。
开了药,服下后退了烧后,再调理几日就好了。
沈佳言进去看了徐氏,才发现,居然不是做戏,而是徐氏真的被荀晋元的那番话给吓病了。
一时真是彻底无语了。
徐氏服了药,精神略微好了些,当着众人的面,就将后院之事托付给了沈佳言,连对牌账册,还有钥匙什么的都一并给了。
沈佳言推拒了两次,荀晋元开口,也就应下了。
不过只说帮着代管几日,等徐氏好了就交还。
没曾想徐氏烧反反复复的,倒是难以下床了。
只让两个姨娘和两个庶出子女侍疾,只拘在正院的偏房里,不许她们出去。
而沈佳言则带着董嬷嬷,还有荀晋元身边的心腹长随,开始代管后院之事。
没几日,就查出了好些硕鼠。
因着荀晋元高升的缘故,不少人想多些糖的份额,走别的路子不通,加上荀晋元除了大家都有的孝敬外,多余的一概不要。
有哪些善钻营的,就将主意打到了荀晋元身边伺候的这些老人身上。
这些年他们收的好处,加上徐氏宽和,手头宽裕,府里的开支也充裕,也被他们贪墨了不少。
一个管采买的,一个管灶上的,还有二管家,这三家,这三年下来,养肥了不少。
人被查出来,证据确凿,都摆在了荀晋元和徐氏面前。
荀晋元亲自发话,让大管家带着人去抄家。
每家都抄出了一两千的银子不说,还有地契,房契之类的。
三家下来,现银和地契房契还有各色古董金银之类的,差不多上万的银子了。
徐氏愣是气得病都好了,一时间也不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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