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太自从得了那串珍珠项链,很是得意,整日里不离身戴在颈间,只要老五在场的时候,有意无意向 她炫耀。
五姨太这口恶气实在难出,她就是把兰凝霜送她的所有宝贝堆在身上也不及那串东海珍珠价儿来得高,五姨太去打听过了,像七姨太脖子里比鱼眼还大一圈的珍珠,一颗就要上万两银子,这一串怕是几十万银子也不一定拿得下来。
这么想着,心里的气越加大了出来。去兰凝霜屋里,也整日虎着脸,有些闷闷地。
兰凝霜倒是看出了端倪,却不开口,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彩云,彩云会意,转身去了里屋。
不一会,彩云拿着一把剪子出了来,轻轻放在兰凝霜手里,兰凝霜接过起身,缓步走向五姨太。
“五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气什么?”兰凝霜微微一笑道,“七姨太那串珍珠确实太招摇了些!”
只这一句话,便把五姨太的暴脾气激了起来。
五姨太涨红了脸皮,叉着腰,向着地面吐了口唾沫,眉毛上挑:“我呸,就她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骚蹄子,也佩戴这么精贵的东西,三姨太真是瞎了狗眼了,转送给她!也不看看自己德性,担当不担当得起!招摇,我看她是招风吧!没见过这么现世报的!”
五姨太一张嘴罗唣个没完,听得兰凝霜眉头儿微皱:虽说都是服侍老爷的小妾,五姨太这嘴也忒毒了些,真的是往死里诋毁姐妹!不过,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么?让她们斗得难解难分,最终瓦解老三的势力!
不过她还是没想到:老三真的不惜血本笼络着七姨太,让她充当喉舌,继而攻击大房这一边。兰凝霜很清楚,虽则三姨太现在管理云家家事,但是大太太没死,当家主母的位子一时半会还轮不到她,且以后扶正一说还不一定,最近,兰凝霜刚从大太太那边回来,听大太太的口气,倒是有想把她兰凝霜扶正的想法。
这个想法万万不可透露出来,若是被三太太知道,非得跟她拼命不可,现在,必须借力打力,借助五姨太先把三姨太的帮手那个七姨太铲除干净为止!
这么想着,心里也就暗暗有了计划,把那把剪刀送到五姨太手中,缓缓道:“五姨太真的这么恨老七的珍珠链子么?”
“那是自然!那个骚货不配!”五姨太还沉浸在怒火中,一脸忿忿不平。
兰凝霜微微一笑,忽然眼光凌厉,发狠道:“既如此,何不把它毁掉!”
“毁掉?!”这个词刺得五姨太肩膀一缩,只觉得一股冷气嗖嗖冒了出来。
她的眼光缓缓望向面前看似文弱的女子,心里却涌起阵阵寒意。
兰凝霜见五姨太一脸茫然,点播道:“你可知道那珍珠最怕什么?”说罢,从袖中摸出一粒米粒大小珠子,拿着剪刀,轻轻一割,那光亮的珠子,即刻犹如齑粉,纷纷剥脱,失去了往昔的光泽。
“妹妹的意思是让我毁了老七的珠链!”五姨太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很可怕。
那把剪刀在兰凝霜面前只一闪,深深寒光似乎刺进了五姨太的心里不寒而栗。
“我可没说!”兰凝霜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阴骘。
五姨太告辞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手中的那把剪刀轻轻藏在了袖子下面,走得很是缓慢。
“七奶奶,她会那样做么?”彩云的问题像是多余的。
如果一个人被嫉妒蒙蔽了眼,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兰凝霜默默在心里诉说着,却给了彩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五姨太回屋子的时候几近傍晚,大太太来催过几次了,匆忙的应了,一桌姨太太围坐在大太太屋里,和睦的吃饭,饭后三三两两说笑一会,各自散了。
只有五姨太心神不定,眼光直直盯在七姨太胸口的珍珠链子上。七姨太发觉了,却以为五姨太出于嫉妒,更是骄傲的不可一世,把那珍珠在手里一粒粒捻过,故意的,在五姨太面前显摆着。
“瞧那样!当真以为咱们眼红!”五姨太身边的蜜桔撅着嘴,不屑一顾。
“豆腐西施这老娘们怕是眼红咱了,您瞧她们吹胡子瞪眼的!”七姨太身边的青枣在七姨太面前吹着耳风。
“既如此,咱们就显摆给她们看,让她们心里牙痒痒,得不着,直泛酸!”七姨太故意的搔首弄姿。
青枣帮衬着,把那珍珠链子故意的摆的显眼些,那些珠子在七姨太胸前晃荡着,白花花的珠光刺得五姨太心里直冒火。
她的手伸到袖子里,凛然的,触到了那把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