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冕低头看了对方一眼,自然认出就是自己安排在营帐外的伏兵中的一位统领。
见对方如此灰头土脸,他不免心头一沉问道:“怎么回事?劫营的敌军跑了吗?”
那甲士闻言赶忙道:“一切都与将军预料的一般,贼军前来劫营,被我们事先布好的伏兵所截杀,大都被我等擒获,只有少数逃脱……”
听闻这话,完颜冕长舒了一口气,可转瞬又觉不对,眼前这报信的甲士脸上愁云密布,怎么看都不像是得胜归来的样子。
他赶忙问道:“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让李丹青跑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手下本就是残兵败将,既然被我们抓住了大多数,剩下的更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他们如今本就补给稀缺,不出几日,他们定然会再次铤而走险,你也勿需烦恼,承诺你的奖赏,本将军一样不会少给!”
完颜冕倒是很豁达,在他看来这甲士并不十分开怀的原因大抵也只是因为没有擒住祸首,但对于辽人而言,这已经是一场大胜,李丹青抓不抓住,其实问题无关紧要。
“不是将军想的那样的,李丹青根本没有在劫营的队伍里!”那甲士闻言却赶忙言道。
“嗯?”完颜冕闻言一愣,他神情古怪的盯着对
方问道:“李丹青没有在劫营的队伍里?此子如此胆怯吗?”
那甲士在这时小心翼翼的看了完颜冕一眼,深吸一口气,方才继续道:“此番来劫营的军队实际人数可能只在五千左右,只是他们带了诸多旌旗,以至于看上去人数众多……”
“小的斗胆猜测,恐怕这几日以来,劫营的敌军都是这几千人在故作声势,混淆视听……”
这番话出口,完颜冕的脸色一变,他沉下了眉头,低声自语道。
“这几日来,劫营的贼军每每都是一击而退,从不恋战,每次来时都是旌旗密布,气势汹汹,我们几乎没有与他们正面交手的机会,确实有可能被他们混淆了视听。”
“可根据那日的统计,李丹青的手中怎么也得有五六万人的大军在,为何他只派这么点人前来劫营呢?”
“是想要保存有生力量,寻到机会再全力出击从而突围吗?”
“可几日前我们向邛来望山二郡调配兵力时,是我们黑绝部内部防御最空虚的时间,李丹青如果不是傻子的话应该会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如今他日日前来骚扰,我黑绝部定然会严阵以待,如此行径未免太过南辕北辙了一些……”
完颜冕这样自语道,心中的几个推测在这时被他宣之于口,但很快又被他否认,显然,他难以弄明白李丹青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而这时,那位报信的甲士,却忽然小声说道:“可如果这五千人的部队每日骚扰,只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李丹青的大军主力还依然停留在陆屋郡呢?”
“嗯?”听到这话的完颜冕侧头看向那甲士,先是一愣,下一刻他的脸色却陡然一变,瞳孔放大,神情骇然。
“不好!”
他猛然站起身子,嘴里大声言道:“快派人给三郡的辽部传信,李丹青的主力可能已经摸到了他们附近,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