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白令甲与顾全的命令很快就被放了出去。
这个政令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军营都乱了套。
“我们要见李丹青!”李丹青的大帐前,相互不对付的白令甲与顾全纠集了一大批人,来到了营帐外,看向守在营帐门口的公孙止,便大声言道。
公孙止眼观鼻鼻观心,半眯着眼睛,盯着白令甲问道:“白将军与顾将军这是何意啊?”
“公孙止,你要做李丹青的走狗,就好好做他的狗。”顾全的性子鲁莽,心底本就憋着一团火气,见这公孙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的邪火,顿时更汹涌了几分,嘴里吐出话自然也就不堪入耳了许多。
听闻这话的公孙止脸色顿时阴寒了几分,他低声道:“顾将军,按官职算,你是朝廷外派的赤龙军曲部的守将,我是镇守王都的禁军统领,我比你高上半级,按道理于情于理,你得称呼我一声上将军。”
“但你为人粗鄙,我有心不与你一般见识,可你最好也不要蹬鼻子上脸,你现在的行径,辱骂上级,依照军法,我就是砍了你也不为过!”
公孙止于此之前,这几日的接触中,大都扮演着和事佬的形象,李丹青敲打顾全与白令甲之前,二人之间的冲突大抵都是由公孙止出面调停。
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公孙止给二人的感觉是个软弱之人,可以被他任意拿捏。
可哪曾想,看似软弱的公孙止,此刻却能说出一番如此狠厉之语。以至于白令甲与顾全都不免在那时一愣,但在回过神来之后,顾全显然不愿意就这样被公孙止唬住,他厉声道:“少拿官衔来压我!我顾全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若是真的有胆子,那便现在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朝廷交代!”
顾全虽然莽撞,但也不是愚笨之辈。
他很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这十万赤龙军是听命于他的人,他若是真的被李丹青砍了,那等着李丹青的必然是军中哗变。
公孙止显然也有所顾忌,他听闻这话,脸色铁青,却不敢再有下一步的言语。
而一旁一直未有出声的白令甲也在这时将公孙止脸上的尴尬之色。
之前未有出声,只是因为这条政令来得突然,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李丹青的事迹,暗以为这位李世子并不是世人言说的那般纨绔,事实上经历那么多事情,李丹青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并且在其中扮演着极为关键的角色,但凡有些眼界之人都应该明白,这位李世子是个极为可怕的家伙。
而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白令甲在一开始方才选择了作壁上观。
毕竟李丹青敢给出这样的军令,他难以保证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直到此刻,这李丹青的心腹公孙止的脸上露出退却之色,他方才确定这就是李世子已经走投无路之下,孤掷一注的决定而已。
他顿时笑了起来,在那时言道:“我听说公孙将军在半个月前,还只是玄武军下,曲部的统领而已,手下的人手满打满算恐怕过不了三千之数,只是公孙将军为人聪明,攀附上了咱们李世子,这才有了此刻在我等面前作威作福的勇气。”
“但白某人,这里却有一句良言相劝。李世子现在确实手中有兵,也有朝廷的皇命在,甚至听说还与咱们的长公主殿下相交颇深,但如今的武阳城。百姓们对李世子可是怨声载道,公孙
将军这威风还能逞上几日,可就是个未知之数了,公孙将军,且行且珍惜。”
白令甲的话比起方才顾全的咒骂可就要来得刺耳得多了。
公孙止的脸色也确实难看了几分,他怒目盯着白令甲,一只手已然摁在了自己佩刀的刀柄之上,但却也止于此举。
就像顾全与白令甲想的那样公孙止虽然巴不得现在便砍了二人,但却不得不去顾念二人在各自军伍中的威望,若是真的动了手,军队哗变,那可就是件天大的麻烦事了。
顾全自然也将公孙止的这幅模样看在眼里,他得意道:“要我说,公孙将军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拿出些魄力来,砍了顾某人,要么就现在给我让开,让那李丹青出来见我!”
公孙止的眉头紧皱,正在他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时,一个声音却忽然从身后的大帐中传来。
“好啊!”随着这声音响起,数道身影也从公孙止那身后的大帐中走出。
众人定睛看去,那来者不是旁人赫然便是李丹青与青竹夏弦音三人。
见李丹青出现,顾全顿时露出了胜利者的神情,他的嘴角上扬看向李丹青道:“世子终于舍得出来见人了。”
李丹青闻言灿然一笑说道:“顾将军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与二位将军好歹公事一场,这最后一面,怎么也得见上一见啊。”
这话出口,顾全与白令甲心头皆是咯噔一声。
“李丹青,你什么意思?”顾全怒声问道。
李丹青在那时咧嘴一笑说道:“顾将军这个问题问得,不是你们二位强烈要求我砍了二位吗?”
“李丹青素来宅心仁厚,如何忍心拒绝二位这样的请求?”李丹青这样说着,忽然脸色一寒,在那时爆喝道:“来人!给我把白令甲与顾全二人拖下去!砍了!”
李丹青的声如雷霆,两侧早已准备好的玄武军甲士应声而动,作势就要上前将白令甲与顾全二人押下。
白令甲与顾全二人心头一惊,他们带来的甲士回过神来,也在这时摆开了架势,警惕的看着涌上前来的玄武军。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李丹青看着白令甲与顾全手下那批甲士,脸上并未露出多少不郁之色,反倒神情淡定。
“二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李丹青眯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