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勋还是决定出门,没钱可以想别办法,哪怕去找个公用电话打完了再赖帐都行,反正丢人是柯阳,不是自己,考核要是出了问题,就不是丢个脸就能解决了。
经过院子时候,看到了昨天半仙儿老头正院儿里光着上身挥舞着膀子,跟游泳似。叶勋站原地愣了一下,这老头够敬业,立春才不到一个月也不怕冻着,大清早就跳上了,算是加强业务么。
“要出门?”柯凉山慢悠悠地问了一句,昨天柯阳表现他还没仔细问过,一宿都没睡好,这孩子打小就有点怪,昨天事如果不是他故意,那应该是碰上什么东西了。
“嗯。”叶勋不打算多说,应了一声就往院子外边走,他对这些装神弄鬼骗钱人没什么好感。
“去哪。”柯凉山停了动作,又追了一句。
“随便转转。”
“早课做了吗。”
早课?叶勋院门边顿了一下,他没听懂什么意思,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老头步走了过来,没等叶勋想明白他要干什么,伸手就一把拽住了他胳膊:“你小子近越来越不像话……”
柯凉山刚才打“柯式太极”动作很大,还有双手撑地类似杂耍姿势,手上沾了不少灰,这一把抓过来,叶勋条件反射一般猛地一甩胳膊,心里一阵不爽。
“怎么个意思?”柯凉山被这一下甩愣了。
“没什么。”叶勋本意不想这样,但老头手上一块黑一块白看着实是让他浑身难受。
一边傻三儿愣了,柯阳这人吧,说他脾气有多好倒谈不上,但只要是没有太过份举动,他是很少发脾气,别提对师父如此不敬了,这还是傻三儿十来年了头一回见到。
叶勋转身出了院子,傻三儿追过去刚喊了一声阳哥,就被柯凉山拉住了。
“让他去,”柯凉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柯阳往巷口走去背影,他从未见过柯阳有这样挺拔身形,“昨晚上你俩聊天了没有。”
“聊了一会,”傻三儿有点不甘心地伸头又看了一眼,“怎么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那人碰上不爱说你憋着劲儿且等去吧,”傻三想了想,“他就说自己不是柯阳,以前不也这么装过么……不过……”
“不过什么。”柯凉山转过脸来看着傻三儿。
“要说这次还是装,那也忒像了点。”
柯凉山沉默了一会,又冷笑了两声:“我看啊,这事儿没准。”
“您可是我亲爹,”傻三儿一听这话,再看看柯凉山脸上变幻莫测表情,后脊梁一阵发凉,他把背顶到院墙上,“这么吓你亲儿子有意思么!”
“就你那绿豆大点儿胆子,都赶不上柯阳十分之一,”柯凉山瞅了瞅傻三儿,他一直把这亲儿子跟几个徒弟一块混养着,也没娇惯过,怎么就能养出这么个一吓就哆嗦孩子来,“成天介跟柯阳屁股后头跟班儿似,愣是一点没学着。”
“您别挤兑我了,我这跟着他都把芝麻胆儿练成绿豆了,不错了。”
叶勋来过北城,但对北城并不熟悉,这条丁家小街深处什么什么胡同,他连名字都不会念,转了好半天才转到了胡同口,一路上也没见着有什么能打电话地方。
他加了脚步,只能到小街上去找了。也不知道柯阳那边醒了没有,如果醒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一个十七八高中生,要真一时心血来潮跑所里去帮他上班,那可就精彩了。
“错了。”一个声音叶勋身后响起。
叶勋顿了一下,过来时候没见到人啊,他回过头。
没人,空荡荡小巷一直延伸出去,直到头拐弯,一个人都没有。他摇摇头继续走,什么乱七八糟。
“错了,”那声音再次响起,“回去。”
叶勋突然感觉到身体很沉,特别像那天追完小贼之后倒不上气来感觉,很疲惫,迈到一半步子不得不停了下来:“谁?”
没有人回答,他四周并没有人,耳边人声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如同置身于繁荣昌盛菜市场,可这些声音说是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懂。
身体开始发麻,心窝地方像是被人踹了一脚,放射状疼痛漫延向手和腿,让人喘不上气来。
柯阳带着叶勋手机准备出门,他觉得叶勋应该会往自己手机上打电话。
他打算回丁家小街,上次打车走半道变了回去,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这种不知道是灵魂交换还是身体交换古怪事情,他完全没有概念,对于时效是不清楚。
打开房门时手机响了,柯阳赶紧把手机掏出来,显示名字是秦伟。
他本以为应该是叶勋用个什么陌生号码打来,一看是存过号又有点紧张上了,犹豫了好半天才下决心似按了一下接听。
“喂?”
“小叶,一会别吃早餐了啊,我女朋友蒸包子蒸多了,我给你带了点。”一个东北口音男声从听筒里欢地传了出来。
柯阳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很就反应过来,这人就是派出所碰见那个吃辣子鸡丁饭警察。
“我今天不太舒服,”柯阳听出来是这个人,松了口气,正好不用让叶勋旷工了,“你帮我……”
“哪儿不舒服?感冒了?发烧了?”那人一听就急了,“我早跟你说了要春捂!春捂!你就顾着得瑟了,这下舒坦了吧!那天关所才刚说了这月考核谁也不能请假!”
“……我不请假。”柯阳一听这话有点傻眼,合着现还是叶勋考核期间,要没这人电话,他今天都计划帮人家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