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素珍心下微凛,“可他们……我想不出谁会害我。”
“谁看似都没有可能,但谁都有可能。不一定是他们本身,若是权非同那边走漏了风声,无情他们几个或是你兄长把事情告诉了第三者,噢,还有个李兆廷。”他目光微微一暗。
“可是……”
“这事你别管,交给我。”
素珍看到他环在她肚腹的手背面微迸的青筋。她这条命,对他来说金贵的很,她又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救你的人,你心里有想法吗?有没有可能是你兄长或是冷血?”他又问。
素珍摇头,“不是他们。”
“嗯,”她答的简单,连玉却似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捏捏她脸蛋,柔声道:“他们是不会丢下朕的李怀素的。”
“连玉!”他都明白她心中所思,素珍抱紧他脖子。
不久,到点用膳,连玉京中事务不少,前些天心疼素珍伤势,在淮县留了几天,他平日是个自律刻己到有些严厉的人,如今素珍半点时间也不耽搁,众人只在沿途打尖,并不投栈住宿。
连玉让素珍去和连欣一起吃饭,他自己则和连捷几人召到一旁议事。
“六哥,怀素这事相当棘手。”连解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尚在人世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可权非同、无情追命铁手、冯少英那些人似乎没一个有害她的可能,怎么会把消息给传出去了呢?按说他们都不会是给镇南王妃寄密函的人,那又是谁把消息传给了什么人,这人转而通知王妃?这通知王妃的人和这批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没有,那便是背后还有一批人。黑衣人武功高强,遇严酷拷问,毫不松懈,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幕后主脑绝不简单,若还有一批人,这真……”
“还有一个李兆廷呢!”连琴大声道:“就这小子最有可能!他曾对主动放弃和怀素的婚约。这些人里,最不爱护怀素的就是他。”
“不,”连玉却是几乎立刻否定,他双眸微眯,眼中都是计算的光芒,“不是他。他不爱她而已,但到底多年感情,他实在没有置她死地的理由。何况,当日他虽并未替她求情,但她‘死’后倒还能主动请求护送棺椁回乡,这还能见一点真心。当然,这点真心实在廉价,不要也罢。”
“这事,你们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他说罢,掀了掀唇,笑意微微,那明明是个无害的表情,一众人却看得颇有些心惊胆战。这人只在李怀素面前才会表现得像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众人齐应了声“是”,朱雀压低声音道:“主上,你认为七爷所列名单里头,谁最有可能把消息传出去?”
连玉并没有立刻答话,明炎初道:“奴才插句话,不知道想的对不对,这人不仅通知了王妃,还安排了人手跟着,若事有万一,镇南王妃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杀不了李提刑,他的人便暗中补刀。”
“你是说,”青龙一怔,随即道:“那批黑衣人的主子和通知镇南王妃的人怕是同一个?”
“我是猜的。”明炎初倒不敢十分肯定。
连捷却是颔首,“我赞成小初子,那伙人感觉和镇南王妃并非完全不识,只是王妃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必靠猜,也不用凭感觉,”连玉突然出声,“没有第三批人,黑衣人的主子必定是通知镇南王妃的人。”
众人愣住,不明他为何如此笃定。
连玉把腰间的劣质玉佩拿在手里,轻轻抚摸,低笑,“很简单,时间问题。若是两批人,不可能如此巧合,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种情况只有其中一批人尾随另一批人才会发生。”
“而这事最蹊跷的地方在于,若消息真是从老七所述的人口中泄露出去的,这些几乎都是不会害李怀素的人,可接收消息的却是要取她性命的人,如此矛盾的两种人为何会认识?还有,这人明明自己有能力杀她,为何还要通知镇南王妃?他到底想遮掩什么,还是要借李怀素挑起两国的什么?他似乎颇为清楚,朕对李怀素的感情。”
他眸中浓黑如墨,这代表他在深思着。
“对对对,”连琴叫着,眸眼大有些醍醐之色,“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可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六哥你提醒了我,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