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连月侧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冷冷扫量着自己双手。
孝安目光厉然,质问连捷,“七王爷什么意思,这是要向哀家兴师问罪?!”
连捷母亲霭妃和孝安夙怨极深,但因着连玉,连月又下嫁霍长安两层关系,他在孝安面前一向谦恭,但他曾从连玉口中得悉无烟染病真相,对这位独立的“嫂竟生出几分敬意,如今虽未彻底了解毒酒一事真相,但眼看她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但站得笔直,好似蒲草一般,怜悯以外,心中也不禁又多了丝动容。
面对太后咄咄逼问,他拱手答道:“太后娘娘,这出事的是连捷胞姐,多得太后主持大局,连捷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对太后作出逾礼行为?这样做只是为防魏妃误伤太后娘娘,奉六哥口谕保护您而已。”
这番话面上到底说得无可挑剔,孝安冷笑着道:“噢,看来李怀素告到皇上那去了。只是,依哀家看,你和皇上都被人误导了,来人,动手。榛”
她带来的侍卫高声呼应,仍持剑逼近,连捷再不打话,立刻走到无烟身前,挡住了众人。
连琴照做,倨傲地睨着前方侍卫。
“七爷……”无烟虚弱地阻止遗。
连捷看她站立不稳,虽知“叔嫂之间”这样做不免逾礼,稍一蹙眉,还是开了口,“我先替你简单处理掉这块碎片,否则,东西在你手上留久了,不免伤到筋骨,那就麻烦。你忍下痛。”
无烟点头,连捷医术颇为了得,白皙双手在她腕上略一翻动,已将瓷片拔出,又撕了衣幅替她简单做了包扎,边轻声嘱咐道:“其余的事你便别操心了。六哥一会就到,这里先交给连捷。”
他伸出手臂,让她虚扶着,无烟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就显得矫情了,只感激的点点头。
孝安冷眼旁观,知侍卫人数上奈何不了羽林军,但这里有个人可以。
“长安,替哀家将魏妃捉过来。”她说。
霍长安视线一直淡淡落在连捷和无烟手上,连月这时出言道:“长安,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就当看你面上,我们一起向太后求个情……”
霍长安却是未应,一步一步走上前,漆黑双眸微微眯起,浑身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劲。8
连捷心中微凛,这霍长安若出手,再多百名羽林军也挡不住,此前过来心忖殿内地方不大,没想到他在,也没带多少人过来,真是失策了。
他暗咒一声,绷紧肌肉,和同样皱住眉头的连琴准备动手。
“这是怎么了,自家兄弟干架?统统给朕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几人快步走进,为首男子语气微厉,他径自走到孝安面前,“见过母.后。”
孝安脸色丝毫不见缓和,笑意清冽而寒冷,“皇上来得正好,哀家要捉拿孽妃,七王爷九王爷二人却率人反向哀家动手,可把哀家吓坏了。”
连玉望着孝安,语出安抚,“母后误会,是朕让七弟九弟过来稳住场面,保护母后。”
孝安冷笑,“误会?好,哀家权且把这动手一事当成是误会,但哀家和长公主好意过来送行,却被魏妃和李怀素诬为投毒,魏无烟还伤了长公主,这事可怎么说?哀家自己也就罢,但今日无论如何却要替长公主讨个说法,否则,这大周宗室宠妃跋扈,臣子嚣张,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红姑帮衬着道:“皇上,请您看看长公主的脖子,这可如何向霭妃娘娘交代呀?”
满室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
连玉看了眼连月,连月眼梢掠过霍长安,识做的没有多说,反宽容的道:“见过皇上,本宫也在想,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连玉点头,微微笑道:“母后,你看,长公主也有此想法,魏妃和李提刑一事,只怕确是误会。”
“李怀素,过来。”
他略一招手,他背后的素珍立即上前,只听得他道:“母后,李提刑已将事发经过都跟朕交代清楚了。”
孝安嘴角噙笑,冷冷反问,“噢,这私进内宫还有理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