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是和朕在玩绕口令?说这许多,你不过是想朕放你自由。朕早说过,不是非你不可!太后选中稽查此案的女子,哪一个没有她的厉害之处,你当初能走到朕面前,成为状元,也许总不过是占了先机。”
连玉目光陡然一寒,他忽而朝她走去,素珍惊,他却脚步不停,直至将她逼到墙角。他用手捏住她下颚,一字一字道:“对我来说,现在你什么也不是,不要再找我。我可以告诉你,最后一次,当我还你窑洞之情,下一回,你即管去死,看我理不理你!”
下颌欲裂的痛楚,她上方男子幽沉暴怒的眸眼,素珍知道,连玉并非说笑。
连玉只是看去温柔,甚少脾气而已,但他真正动怒的时候,代表他已憎恶到极点。
门被摔得怦然作响!
素珍心肝也怦怦跳得激烈,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找回几分力气,用力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空落,门外的侍卫已全数撤走。
连玉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侍卫!
还是如愿了。
星光寒冷,她捂住嘴巴,方才强忍住的泪水却还是一下崩涌。
她拼了命想要自由,想要翻案不错,但也想替牢里的人做些什么,莫以善小而不为,哪怕她未必能做出些什么来。
天下如此之大,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有人比她好,比她聪明,她如果足够漂亮,时间会让她改变,她如果有些所谓才智,就会有江郎才尽的时间。所以,这次若她做得不比她们好,她在你心中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院外有声响,她赶紧将泪水拭去。
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落到肩上。她一愣看去,冷血已经一奔而至。随即,无情、小周和霍长安一个个走了进来,或笑或睨。
“喂,李怀素,对月感伤这么浪漫的事只适合白莲花,你这种土肥圆……啧啧……”
小周先开的口,还是一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素珍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霍长安下巴微扬,指指院外。
一个人从院外走进来,硬邦邦道:“是我通知他们过来,看你死了没有。”
那苦大仇深的模样,赫然便是连欣。
虽然这姑娘没少做坏事,素珍还是感激,“谢谢。”
连欣却不领她情,瞥了眼无情,低声道:我这是为了帮你。”
众人都是一愣,小周轻咳一声,笑道:“哎呀,无情,还不快谢过公主。”
无情脸色明显冷了几分,没说什么,只走到连欣,一揖到地。连欣脸上一红,唇角微绽,丝毫没有留意到无情眼中一闪即逝的恨意。
霍长安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组合,新鲜。”
无情让连欣看上……素珍暗惊,心想要糟,连忙打断霍长安乱点鸳鸯谱,“霍侯,你过来不怕皇上说什么?”
霍长安耸耸肩,“我和他,本来就各自为政。”
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中竟藏有说不清的冷锋,素珍越发心惊,一事未了,一事又来,霍长安与连玉因无烟的事敌意只怕又深了一层,自然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岔开了话题,“皇上既然放我,明天开始,我也加入调查,霍侯要与我一道?”
霍长安哈哈一笑,“本侯自然站在我夫人一边。”
素珍对这答案并不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那无烟呢?”
霍长安眉目忽沉,没有答话,良久,方冷冷道:“这种女人,她的输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素珍闻言心下一沉,竟不知为无烟,还是自己。
众人见她被释放,都是兴致高昂,约定了明天查案细节,方才散去。
睡前,却收到权非同遣人送来的一封信,上面两行狂草:连玉既然放你,我就暂时不害你了,省得他将你再囚起来,我也很想看看你们当中谁能玩出些花样来。我是权非同,我为自己代言。
***,你不署名老子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这信看得素珍眼冒火光,三两下将信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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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素珍领着众人出门的时候,在大院中遇到双城等人,看样子也在准备出门,正在拜别亭中独坐的连玉。连玉淡淡道:“诸位辛苦了。今晚与往日一样,晚上回禀案情,案子不能再拖,预备择日开审。”
“是。”
霍长安果然加入了连月,携了她手,率先离去,无烟淡淡看着二人,没有呼朋结党,静静走在最后。
双城临了悄然回头,看连玉俯身仔细擦拭面前弦琴,眼角一弯。
没有人等素珍回来。她笑笑攥了攥手:连生死也打动不了的连玉,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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