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还是开口了:“羽儿···!”
自从项羽执掌大军以来,范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项羽了。
毕竟作为大将军,项羽需要威严,而且范增虽为亚父,更是臣属,不可随意乱了秩序。
“此去危险,羽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不便阻拦,虽然那刘邦小儿,设计于你,扬言你不可带一兵一卒前往,以示对诸侯的尊重和真诚。然而楚王和雍王却也是诸侯,更是诸侯王,他们也有资格参加此宴,更可带兵前去护持己身。”范增不愧为老奸巨猾,一瞬间就抓住了刘邦此计的破绽。
虽然因为项羽的霸道,让能依附于项羽的诸侯甚少,却也并不是没有。
楚峦王熊玺,干脆就是项羽的‘傀儡’,熊玺的护卫,岂不就是项羽的护卫?
而雍王章邯,背弃秦朝,为世人不齿,依附于项羽,反而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毕竟如吕布一般,可厚颜称奴三家者,实属少数。
此二人若往,项羽虽然说是孤身前来,却还是携带了重兵,万无一失。
范增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项羽不该不听。
但是项羽却有些不耐烦。
他对自己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任意冲杀,纵横捭阖,无有一合之敌,更是早已让他忘乎所以,不觉天下有何人可伤他害他。
“亚父!不需如此麻烦,我的本领,亚父如何不知?这天下间,能伤我、害我的人,只怕尚未出世。”说罢,项羽仰头长笑了几声,显然对自己自信心十足,磅礴的霸气喷涌而出,几乎要将大帐掀翻。
范增叹息一声,正要再说,忽然一声闷哼,只觉得浑身无数不酸麻,整个人都使劲的抽搐起来。
“亚父!”项羽一把扶住范增,极力收束真元中的爆裂性质,将一缕浑厚的兵家真元输入范增体内,想要探查其究竟。却感受到了范增体内,一股庞大的恶意,对抗着他的真元。项羽不敢发力,担心用力过猛,反而害了范增。
而军医很快在卫兵的传唤下赶来。
这军医是楚军中的第一医道圣手,师承百家中的医家,名为淳于炱。
进入大帐后,一眼看到范增的情况后,面色微有异样。
一把掀开范增的衣服,露出对方干瘦的背脊。
却见范增背脊之上,不知何时长满了毒疮,而每一个毒疮都高高隆起,橙红透明的血包之中,烛火一照,隐隐可见无数如蛆虫般的小虫。
“蛊!范公中了蛊毒,看起来应该是一种奇蛊,啃骨血,人不死,则寄生五脏,源源不绝。”
“此法应为尔等楚人秘术才是,老夫所解不多,只能先抑制范公痛苦,排除蛊虫,还需找到根本,断其源泉。”淳于炱先用银针封住范增背部要穴,却并不挑破那些毒疮,反而用一个透明的琉璃大罩,罩住范增的背部,然后运转真元,将大量的蛊虫都隔着透明的皮肤,吸入那个大罩子之中,暂时控制住了这些蛊虫的活动范围。
一旁的英布恨言道:“一定是刘邦!定然是他害怕范公阻止主公,便下蛊害了范公。我这便带兵去抓了那刘邦,逼他交出解蛊之法。”
楚人好巫蛊,传承了上古巫民中的养蛊种蛊之道。
项羽虽然一贯不屑此术,却也知道中蛊不比中毒,远比中毒的情况还要复杂。往往即便是同一种蛊虫,不同的人养出来,效果都不同,解蛊方式更不同。
所以通常一旦中蛊,要么以自身强横实力,将蛊虫逼出。要么就只能找到下蛊之人,从他身上找寻破解之法。
这蛊若是下在项羽身上,以项羽的真元之强劲,不过一瞬,便全部于体内焚空,清扫干净。
但是这蛊却在范增体内,范增微弱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挡。而项羽的真元性质太过霸道,无法用来帮范增祛除蛊毒。
“去请我大哥过来!”项羽阴沉着脸,对英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