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这段,在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我说得实在是太难听,太难听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季老板扶着墙就从酒吧后厨里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已经把面具从脸上撤了下去挂在了脑侧,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又极其俊秀的脸来。眼前的季老板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年纪,颜如冠玉,目如朗星,可是神情间却带着三分疲惫,三分无奈。
和我对视之下,他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捂着嘴的手渗出了血水,他竟然被我激得咳血了。看见季老板受伤,几个人顿时围了上去。
有一个年纪不大,嘴角有颗美人痣的姑娘红着眼睛对我说,
“你没认真读过《隐相者》这本书,你怎么能知道这书对我们来说代表着什么?你如果仔细读了,必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季老板,你不用急。”一个扶着季老板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也说道,“我们反倒都希望你慢慢写,最终写出一部流芳万世,和中西名著平齐的来呢。你的评书,我们听一辈子都不腻。”
他们都用极其温柔,极其体贴的语气安慰着季老板,季老板却摆了摆手,让众人住嘴。
“好,很好。”季老板抬起清秀的面目,看着我道,“自从我开始评书以来,也遭遇过不少质疑。但像你这样坚定的赶也赶不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说着,推开身边扶着他的人,挺起胸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你刚才说,我的铺得太大,收不回来,我想问一句,您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作家么?你如果不会写,凭什么这么审判我。你如果会写,那你又能写得比我好吗?”
季老板用箭一样的目光向我发出挑战,在场所有听众也都一起凝视着我。
“对啊,你有本事你去写啊!”“你写得好你把你的文章亮出来看看啊!丢人现眼!”“季老板是名牌大学研究生,你小学毕业了吗?敢和季老板比。”
他们怒视着我的目光如刀如剑。
在这千钧的重压之下,我却轻松地笑了。
“写故事有什么难的?把自己的脑洞发挥一下不就行了吗?”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水壶,轻飘飘地从座位上走了出去,站到了松枝酒吧的说书台子之后,轻轻抚摸着台上说书专用的醒木说道,“我也有很多有趣的经历,我有信心,只要我把我的这些经历说出来,你们一定会被打动的。”
在此之前,我从未展示过写作能力,更没有说过评书,因而就连奶奶都不禁为我的表现而惊诧。更重要的是,我这么一站上去,摆明了就是要踢馆。在场众人更加是一愣,没有人接话。
最终还是季老板反应快,他手中扇子朝我一指,大声说道,“你是要和我比试吗?你准备如何比法?”
我微微一笑说道,“这样吧,季老板你今天讲了《胡寻驱魔记》,讲了你的创作历程,又提到当年地痞纵火,后从省城监狱越狱的事情。今天,我就以‘驱鬼人’,‘家’和‘罪犯’三者为题,说三个故事吧?就请在场众人做个评判。要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我的故事打动了,那就证明我确实有这个才华,算我赢了,你就……你就必须无条件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不管这个要求是什么,你都不能拒绝。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