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脸一沉,快步上前。
谢吟月听见外面方初声音,心一颤,面上却从容一笑。
她伸手,优雅地将车帘掀开一角,目光落在车旁的方初身上。
方初盯着她问:“韩大奶奶今日来,是恭贺在下喜得贵子吗?”
谢吟月道:“伯爷说呢?”借着和他对峙的机会,她正大光明地仔细打量他,也不知是为了贪看他的容颜,还是为了揣测他内心,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方初见她成竹在胸的目光,便知道她八成也是和韩希夷一样误会那孩子是自己送去的,采用的掉包计,忍不住蹙眉。
又是一个作死的!
飞蛾为什么扑火?
方初认真道:“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肯信,可我还是要‘再’奉劝你一次:给他人留活路,就是给自己留活路。嫁给希夷对你来说就好像重生,也是你重头再来的机会。希望你惜福。若你坚持一意孤行,恐怕会落得和从前一样下场!”
他并不知谢吟月是重生的,不过打了个比喻:若谢吟月一意孤行,恐怕会落得和当年投水自尽一样的下场。谁知歪打正着,说中了谢吟月的心思——她前世是被韩希夷亲手杀死的!
她愤怒,猛然放下车帘,挡住了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方初看着马车远去,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好心肠,明知飞蛾扑火也要阻拦、挽救。可惜拦不住。希望真相如方隐推测的,等林太医说出真相后,掉包的误会能澄清,玉瑶长公主也接回自己的孩子。那时,就让玉瑶去和谢吟月斗吧,别让孩子成了出气筒。
他觉得都是因为安哥儿,才让他对小婴儿格外心软。
他回到堂上,命人叫适哥儿来,吩咐道:“去里面瞧瞧你母亲。”
适哥儿纳闷问:“瞧母亲做什么?父亲有什么事对母亲说?”
方初这才醒悟自己说得没头没脑,忙道:“刚才韩大奶奶来过了。你进去瞧瞧你母亲脸色可好。若还好,就什么都不必说;若不对,就来回我。”
适哥儿恍然大悟,父亲是怕谢吟月闹什么幺蛾子呢,忙跑进去了。
方初重去陪客。
半个时辰后,张恒又匆匆来了,站在厅堂门口对方初使眼色。
方初急忙向客人告罪一声,匆匆出去,道:“跟我来。”转身向外书房走去,张恒跟在身后。
“林太医中风了。”书房里,张恒对方初回禀道。
“怎么回事?”方初惊问。
“也不知怎么回事,几杯酒下去,他没醉倒,却中风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张恒惋惜道。
郭义是搬到夏织造时挖的坑,曾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