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翻转,她仿佛脱缰的野马,再不肯受他控制,再不愿被拘束在韩家内院。她要去奉州经营自己的事业,同时也助谢天护一臂之力,恢复谢家昔日荣光。只有娘家兴盛了,她的底气才更足。
作为韩家媳妇,她外出须得经过婆婆和夫君允许。
这个难不倒她,她去告诉韩太太,韩希夷让她去奉州。
韩太太诧异地问儿子怎么回事。
谢吟月决然地看着韩希夷,目光示意:若他敢不答应,她也不必遮掩,就将那件事情说出来,看结果怎样。
韩希夷妥协,说自己计划同她一道去奉州。
谢吟月聪明地没有戳破他,任他同行。
这样也好,若她单独出门,即便带着仆妇,有事也容易说不清,韩希夷的事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她格外谨慎。
她想等进京后,她便可以自由行动,大展拳脚。
他若敢辖制她,她有的是手段来反制他。
在京城,有郭清哑在,他会更加顾忌。
眼下,他站在她面前,神情却不像之前虚无没有底气,似乎有了依仗,脊背都挺直了好多,眼神也坚定了,也无情了。
就像前世最后看她的目光一样无情。
她略想一想,忽然明白过来。
她轻笑道:“看来,方初没有怪你,还和你共同掩盖真相,让你勇气倍增。你们还真是好兄弟,什么事都共进退、同甘共苦!”
最后四个字,一个个蹦出来,像石子儿一样砸向韩希夷。
韩希夷没有被她激怒,心越冷,也越镇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很肯定道:“你一直心恋一初。”
谢吟月预料他可能发怒,预料他可能发狠,就是没预料到他说出这话,不禁一愣,粉面一沉,道:“你说什么!”
韩希夷道:“你才到京城,就急不可耐地去找一初,不是因为生我的气,也不是嫉妒愤怒,而是因为你想一初。你以为这件事是你的转机,你心里有了希望。你想看到一初痛苦,想看到他和郭织女离心。你希望他见到你羞愧,后悔当初和你分开。可惜,你又一次失望了!”
谢吟月眼睛迅速红了,颤声叫道:“韩希夷!”
韩希夷轻柔道:“我有冤枉你吗?上次非花失踪,你当众失态,抓住适哥儿喊‘方无悔不是你妹妹,韩非花才是你妹妹’。你心里一直藏着他。或者说,你一直惦记报复郭织女,要他们夫妻反目、离心,要一初对你回心转意。不料一初对织女坚定不移。你很失望吧?”
谢吟月感觉心底最隐秘的地方被掀开,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些秘密两世都被深深掩盖着,她毫不自知。
韩希夷目光如炬,旁观者清,首先发现了她的隐秘。
他毫不留情地揭开来,羞辱她、打击她。
谢吟月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却无法反驳一个字。
她确实心心念念着那个人、那件事。
可无论她怎么做,方初从未放弃过郭清哑。
普渡将郭清哑的魂魄驱逐出来,证明她是妖孽,方初没有放弃她;夏流星和卫昭先后掳劫郭清哑,致使她名节受损,他还是不肯放弃她;这一次,郭清哑真真切切失去清白,肚里的孩子也不知是他们谁的,他居然还是不在乎!
郭清哑是妖孽,她迷住了他!